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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牧小说网 > 经典名著 > 刀锋 作者:毛姆 | 书号:40254 时间:2017/9/15 字数:10776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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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 我最初认识艾略特的时候,自己还不过是个平常的年轻作家,他也不把我放在眼里。他从不忘记一张脸,所以不论在哪里碰到,总是很客气地和我拉手,但是,无意和我结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最好的打发办法当然是请吃晚饭,再去看戏,可是这往往很困难,因为他每晚都有应酬,而且早在三个星期前全约好了;就算能做到那样,料想那些人未必就此満⾜。 他因为我是个作家,而且没有什么大关系,就毫不介意把他这些苦恼告诉我。 “国美那些人写介绍信真是太不替别人着想了。并不是说把这些人介绍给我,我不⾼兴见,不过,我觉得没有理由叫我的朋友跟我受罪。” 他给他们买了大玫瑰花篮和大盒的巧克力糖送去,借此补救一下,可是,有时候还得请吃饭。就在这种时候,他先告诉我一番话,然后又天真地邀请我赴他筹备的这类宴会。 他们极其想见见你,”信上这样捧我。“某太太是个很有文学修养的妇女,你写的书她一个一个字都读过了。” 某太太后来就会告诉我,她读了我的《裴林先生和特雷尔先生》非常喜 ![]() 四 如果我描写的艾略特?谈波登使读者觉得他是个卑鄙小人,那实在是冤枉他。 在某一点上,他可以称得上法国人说的serviable:这个词,以我所知,在英语里还找不到适当字眼。词典上有serviceable,古义是指肯帮助人,施惠,厚道。这恰恰就是艾略特。他为人慷慨;虽则在他早期的社会活动中,那种送花、送糖、送礼的豪举无疑有他的用心,到后来没有这种必要时,他还是照做。送东西给人,他觉得很好受。他顶好客;雇的厨师比起巴黎的哪一家来都不差,而且在他那儿用饭,准会吃到最早的时鲜菜。他的酒十⾜证明他是个品酒的內行。诚然,他挑的客人都是视他们的社会地位而定,不一定是佳客,可是,他至少总罗致一两个能说会笑的客人,因此,他的宴会差不多总是很有意思。有人在背后嘲笑他,说他是个龌龊小人;尽管这样说,他请起客来,还是⾼⾼兴兴照去。他的法语说得流利正确,轻重音一点不含糊。他曾经费了很大气力把英语说得象英国人那样,你得有一对很尖锐的耳朵才能捉住他一个国美音。他极其健谈,只是你得设法使他不提那些公爵和公爵夫人Z但是,即使谈到这些公爵和公爵夫人时,他也能使人解颐,特别是单独和你在一起时,反正他现在的地位已经是不容置疑了。他有一张顶逗人的刻薄嘴,而这些王公贵人的丑史秽闻又没有一件不吹到他耳朵里的。X公主最近的孩子的⽗亲是谁,Y侯爵的妇情是哪一个,我全是从他那里听来的。敢说连马塞尔?普鲁斯特[注]知道的显贵秘闻也赶不上艾略特知道的那样多。 在巴黎时,我时常跟他一起吃午饭,有时在他公寓里,有时在饭馆子里。我喜 ![]() ![]() 他顶得意的事就是替我弄到一件我看中的东西,价钱只抵要价的一半,看他讲价真是好要子。他会争论,哄骗,发脾气,想法叫卖方心软,嘲弄他,挑剔⽑病,吓唬不再踏进人家店门,叹气,耸肩膀,正言规劝,満脸怒容朝外走,到最后争到他出的价钱时,惨然的样子摇头摇,好象无可奈何只好屈服一样。然后低低用英语跟我说:“买下来。加倍的价钱都还是便宜。” 艾略特是个热心的天主教徒:他在巴黎住下不久,就碰见一位神⽗。那人出名的会说人皈依,过去多少相信异端的 ![]() “范多姆公爵夫人上回还跟我谈起你,她觉得你看事情顶清楚。” 艾略特快活得红光満面,公爵夫人他是进谒过,可是,从没有想到她会对他动一下脑筋。神⽗心 ![]() 也许他放弃祖传的宗教,动机并不纯正,可是改宗以后,倒的确诚心诚意。每星期要到第一流人士光顾的教堂去做弥撒,过些时就去神⽗那里忏悔,隔两年总要朝一次罗马。久而久之,教廷因他虔诚,派了他御前侍卫,又见他孜孜克尽职守,奖给他圣墓勋章。说实在话,他在天主教方面的事业和他在世俗方面的事业,可算一样成功。 我时常问自己,以他这样一个聪明、和蔼、学识优长的人怎么会被势利蒙着心眼儿。他不是暴发户。⽗亲在南方一个大学当过校长,祖⽗是相当有名的神学家。 以艾略特的机伶,决不会看不出那些应他邀请的人多只是混他一顿吃喝,有些是没脑子的,有些毫不⾜道。那些响亮的头衔引得他眼花缭 ![]() 我只能这样猜想,跟这些家世绵邈的人过从亲密,做这些人家妇女的近臣,给他一种永不厌烦的胜利感;而且这一切,归 ![]() 跟这些人在一起,他觉得就象生活在天地广阔的英勇古代里一样。我想他翻阅戈沙年鉴[注]时,看见一个姓氏接一个姓氏地使他回想起年代悠远的战争,史册上的攻城战和著名的决斗,外 ![]() 五 我预备洗个脸,梳一下头发,再去赴艾略特约的饭局;正忙着时,旅馆里人打电话上来,说他在楼下等我。我有点诧异,可是一收拾好,就下楼去。 我们握手时,他说:“我想我自己来接你要全安些。我不清楚你对芝加哥到底有多 ![]() 他这种感觉,我看出好些住在国外多年的国美人都有;他们心目中仿佛国美是个很难走甚至危险的地方,你不能随随便便让一个欧洲人单独去闯。 “还早,我们不妨走一段路,”他提议。 外面微有寒意,可是,天上一丝云都没有,活动活动筋骨倒不错。 我们走着路时,艾略特说:“我想你会见家姐之前,顶好先知道一点她的为人,她有一两次住在巴黎我那里过,不过,我记得你那时不在,你知道,今天人并不多,就是家姐和她的女儿伊莎贝儿和格雷戈里?布拉巴宗。 “是那个室內装饰家吗?”我问。 “对了,家姐的屋子精透了,伊莎贝儿和我都劝她重新装修一下,我刚巧听见布拉巴宗在芝加哥,所以就叫家姐请他今天来吃午饭,当然,他不是怎么一个上等人,但是很行,玛丽?奥利芬特的拉尼堡,圣厄茨家的圣克莱门特?塔尔伯特府,都是他装饰的。公爵夫人极其喜 ![]() 我从他嘴里得知布雷德利太太是个寡妇,三个孩子,两儿一女,不过儿子年纪大得多,而且都已结婚,有一个在菲律宾府政里做事,有一个,象他⽗亲过去那样,在外 ![]() ![]() 艾略特继续讲下去“他去世之后,我要路易莎把芝加哥的宅子卖掉,可是,她不忍心。布家这所宅子买下来已有了年代,他们是伊利诺斯一个顶旧的旧家。一八三九年从弗吉尼亚原籍迁来这里,在现在离芝加哥六十英里的地方置下田产,目前还保留着。”艾略特迟疑一下,看看我吃不吃他这一套。“我想你也许会说他家早先是种田的,不过,我不晓得你可知道,在上世纪中叶的时候,中西部开始开发,不少弗吉尼亚的人,好人家的弟子,你晓得都被无名的 ![]() 艾略特的话虽如此说,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,那位已经去世的切斯特?布雷德利离开他祖传的华屋良田,来进律师事务所,原因并不那样简单,不过,从他攒聚了一笔家财上看来,总还值得。后来有一回布太太拿几张乡下她所谓“老家”的照片给我看,艾略特就不很快活;照片上面我见到的是一所不大不小的宅子,有美丽的小花园,可是仓房,牛棚,猪厩都隔开只有一箭之地,四周是一片荒芜的平畴。 我不由想到,切斯特?布雷德利先生丢下这儿到城市里去找出路,并不是没有成算的。 过了一会,我们叫了一辆出租汽车。车子把我们开到一所褐⾊砂石房子面前,房子窄而⾼,要拾上一串陡峻的石级才到大门。并排是一列房屋,在湖滨道过来的一条街上,房屋外表就是在那天明媚的秋光里也还是 ![]() ![]() “艾略特告诉我,你是走南路来的,”布太太说。“你在罗马歇了没有?” “歇的,我在那边住了一个星期。” “亲爱的玛格丽达王后好吗?” 我被她这个问题弄得很诧异,只好回答说我不知道。 “哦,你没有去看她?真是个好女人,我们在罗马的时候,待我们真好。布雷德利先生那时是馆使的一等秘书。你⼲吗不去看她?你难道是跟艾略特一样的坏蛋,连奎林纳宮都进不去吗?” 一当然不是,”我笑着说。“事实是我并不认识她。” “不认识?”布太太说,好象信不了似的。“为什么不认识?” “告诉你实在话,作家们一般并不跟国王王后厮 ![]() “可是,她是个顶可爱的女人,”布太太好言劝我,好象不认识这位王后完全是我不屑似的。“我敢保你会喜 ![]() 这时候门开了,管家把格雷戈里?布拉巴宗领进来。 格雷戈里?布拉巴宗,空有一个好名姓,并不是个浪漫人物[注]。这人长得矮而胖;除掉耳朵旁边和后颈有一圈黑鬈发外,头秃得就象只 ![]() ![]() 只要来一套动人的势姿,一大串奋兴的字眼,他就能推动一个踟蹰不决的主顾的想象力,使人简直没法拒绝那在他好象是一份盛情的 ![]() 管家重又托了一盘 ![]() “我们不等伊莎贝儿了,”布太太拿起一杯酒时说。 “她到哪儿去了?”艾略特问。 “跟拉里打⾼尔夫去的。说她也许要晚一点。” 艾略特转向我说“拉里是劳伦斯?达雷尔。伊莎贝儿算跟他订婚了。” 我说“艾略特,我不知道你喝 ![]() “我不喝,”他一面忿然回答,一面呷着手里的酒“可是,在这个噤酒的野蛮国度里,你有什么办法?”他叹口气“巴黎有些人家现在也预备这东西了,环 ![]() “简直胡扯淡,艾略特,”布太太说。 她的口气相当温和,然而坚决,使我不由而然觉得她是个有个 ![]() 我们才喝完 ![]() “我们迟了没有?”她问。“我把拉里带回来。可有他吃的吗?” “想来有吧,”布太太笑着说。“你按下铃,叫尤金添、位子。” “他才替我们开门的。我已经告诉他了。” “这是我的女儿伊莎贝儿,”布太太转⾝向我说。“这是劳伦斯?达雷尔。” 伊莎贝儿赶快跟我握一下手,来不及地就转向布拉巴宗。 “你是布拉巴宗先生吗?我真渴想见你。你替克莱曼婷?多默装饰的屋子我真喜 ![]() 我知道布拉巴宗死也不会说。他很快张了布太太一眼,可是她脸上泰然自若,一点看不出什么。他断定伊莎贝儿是重要人物,就发出一声狂笑。 “我敢说这屋子很舒服,种种都很好,”他说“不过,你要是直截了当问我的话,那么我觉得确乎相当的糟。” 伊莎贝儿长得⾼⾼的,椭圆脸,直鼻梁,俊俏的眼睛,丰満的嘴,这一切看来都是布家的特征。人秀气,不过胖一点,大约是年龄关系,等她长大一点就会苗条起来,一双有力的长得很好的手,不过也嫌肥一点;裙短子露出的小腿也嫌肥。⽪肤生得好,颜⾊红红的,和适才的运动以及开敞篷车回来都不无关系。人容光焕发,充満活力。十⾜的健康体质,嬉⽪笑脸的⾼兴派头,对生活的満⾜,和从內心里流露出来的幸福感,使人看了心花儿都开。那种自如若堂的风度,不管艾略特多么文雅,和她一比都不免有点俗气。布太太那张惨⽩而有皱纹的脸在她的朝气衬托下,看去简直疲惫和衰老了。 我们下楼去吃饭。布拉巴宗一看见饭厅,眼睛就眯起来。壁上糊的暗红纸,算是冒充花布,挂些脸⾊ ![]() 大家坐下时,伊莎贝儿问布拉巴宗“你觉得这个怎么样?” “我敢说一定花了不少钱,”他答。 “的确,”布太太说。“这是布雷德利先生的⽗亲送我们的婚礼,被我们带着跑遍了全世界。里斯本啊,京北啊,基多啊,罗马啊。亲爱的玛格丽达王后非常 ![]() “假如是你的,你把它怎么办?”伊莎贝儿问布拉巴宗,可是,不等他回答,艾略特就替他说了。 “烧掉,”他说。 三个人开始讨论怎样装饰这屋子起来。艾略特力主路易十五的装璜,伊莎贝儿则要一张僧院式的餐桌和一套意大利式椅子。布拉巴宗认为奇彭代尔比较适合布太太的 ![]() 他转⾝看着艾略特“你当然认识奥利芬特公爵夫人的?” “玛丽吗?顶 ![]() “她要我装饰餐厅,我一见到她的人,就决定乔治二世。” “你真对。上次在她那儿吃饭,我就注意到。雅极了。” 话就这样谈下去,布太太只听他们讲,你猜不出她肚子里想些什么。我讲话很少,伊莎贝儿的年轻朋友拉里(我忘记了他姓什么)简直一言不发。他坐在我对面的布拉巴宗和艾略特之间,我不时看他一眼。他年纪看去很轻,和艾略特差不多⾼,六英尺不到一点,瘦,而且四肢长得很松弛。顶讨人喜 ![]() ![]() ![]() 伊莎贝儿,艾略特和布拉巴宗继续往下讲怎样重新装饰屋子,想 ![]() “你们不要 ![]() 他向桌子四周环顾一下,眼中露出微笑。 “我觉得做不做都无所谓,”他说。 “你这个狗蛋,拉里,”伊莎贝儿叫出来。“我还特地关照你给我们撑 ![]() “假如路易莎伯⺟満意她原来的那些,做什么要换掉?” 他发的问题非常在点子上,而且很合乎情理,我不噤笑出来。他看看我,自己也笑了。 “而且请你嘴不要咧得那个鬼相,你自以为讲了一句非常俏⽪的话,我觉得很蠢,”伊莎贝儿说。 可是他的嘴咧得更大了,这时我注意到他的牙齿长得又小又⽩又整齐。他望着伊莎贝儿的神情,不知怎样,使她脸红起来,呼昅也急促了。我假如没有弄错的话,那么,她就是狂疯地在爱着他,可是不知道什么缘故,好象她对他的情意里面还有一种⺟ ![]() “别睬他。他非常之蠢,完全没有受过教育。他什么东西都不懂,只懂得飞行。” 一飞行?一我说。 “他大战时是空军。” “我还以为他那时年纪轻着,不会参军。” “他年纪是轻,着实太轻了。他淘气之极。溜出学校,跑到加拿大;说了一大堆谎话,人家真的相信他是十八岁,这样就进了空军。停战时,他还在法国作战呢。” “你把你⺟亲的客人 ![]() “我从小就认识他,他回来时穿一⾝军装,外套上挂那么漂亮的奖章,非常好看,所以,我就这么坐在他门口阶沿上, ![]() ![]() “真的吗,伊莎贝儿,”她⺟亲说。 拉里⾝子伸过来向我说:“我希望你一个字也不要信她。伊莎贝儿不是什么坏女孩子,可是个说谎大家。” 吃完午饭,艾略特和我不久就告辞。我先前告诉他打算去博物馆看看画,他说他带我去。我不大愿意有人跟我去逛博物馆,可是,没有法子说我喜 ![]() 我说“看见两个年轻人这样相爱,怪有意思。” “他们结婚的确太早一点。” “为什么?趁年纪轻时恋爱、结婚,要有意思得多。” “别胡闹。她十九岁,他不过刚満二十。他还没有职业。自己有点小进项,三千块一年,路易莎告诉我的;而路易莎也不是怎样富裕。她的收⼊只够她自己花。” “那么,他可以找个事做。” “就是呀。他不想找事。他好象很満意这样晃膀子。” “我敢说他在战争中一定吃了不少苦头。也许想休息一下。” “他休息已有一年。这总够长了。” “我觉得他象是个很不错的孩子。” “哦,我对他毫无成见。他的门第以及其他种种都很好。⽗亲原籍是巴尔的摩;过去是耶鲁大学罗曼语副教授,总之大致如此。⺟亲是费城教友派的一个老旧家。” “你口口声声过去,难不成他⽗⺟都去世了么?” “是的,他⺟亲生孩子亡故,⽗亲约在十二年前去世。他是他⽗亲的老同学抚养大的。那人是⿇汾的一个医生。路易莎跟伊莎贝儿就是这样才认识他的。” “⿇汾在哪儿?” “布家的产业在⿇汾。路易莎总在那边度夏。她看见这孩子可怜。纳尔逊医生是个独⾝汉,怎样带孩子连初步的常识都不知道。路易莎力主把这孩子送到圣保罗堂去,圣诞节时她总接他出来过节。”艾略特法国式地耸一下肩膀。“我想她当初总该见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。” 这时,我们已走到博物馆,心思就转到绘画上去。艾略特的识见又令我倾倒一番。他领着我在那些屋子里转来转去,仿佛我是一群旅游家似的。讲起那些画来,连任何美术教授都不能比他更使人获益。我决定独自再来一次,那时自己可以随便逛逛,所以现在由他说去。过了一会,他看一下表。 “我们走吧,”他说。“我在博物馆里从不待过一个钟点。这样还得看一个人的欣赏力熬得了熬不了。我们改天再来看完它。” 分手时,我満口道谢。也许走开后我变得聪明一点,可是确很恼火。 我和布太太告别时,她告诉我第二天伊莎贝儿要请她几位年轻朋友来家吃晚饭;我要是愿意来的话,那些孩子们走后,我还可以跟艾略特谈谈。 “你等于救救他,”她接着说。“他在外国待得太久了,到这儿觉得百不如意;简直找不到一个跟他合得来的人。” 我接受了;在博物馆门口台阶上两人分手时,艾略特告诉我,他很⾼兴我答应下来。 “在这座大城里,我就象 ![]() 巴黎是世界上唯一文明人能住得下去的地方。我亲爱的朋友,你知道他们这儿把我看作什么?看作一个怪物。真是野蛮的人。” 我大笑走了。 Www.YoUmUXs.CC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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