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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牧小说网 > 经典名著 > 白痴 作者:陀思妥耶夫斯基 | 书号:40599 时间:2017/9/16 字数:11932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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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经是11点多了,公爵知道,此刻去叶潘钦家,他只能遇上因公事呆在城里的将军一人,而且也未必一定能遇上。他想到、将军大概还会带他立即驱车前往帕夫洛夫斯克,而在此以前他却很想先做另一次拜访。公爵甘愿迟去叶潘钦家和把去帕夫洛夫斯克的行程推迟到明天,决定去寻找他非常想去的那一幢房子。 不过,这次拜访对他来说在某些方面是很冒险的。他感到为难,并有点犹豫。他所知道的那幢房屋在豌⾖街,⾼花园街不远,他决定先朝那里走,寄希望于在到达要去的地方前能最终彻底地下个决心。 走近豌⾖街和花园街的十字路口时,他自己对自己那种异常的 ![]() ![]() 他不再犹豫,推开玻璃门进去,门在他⾝后砰的一声很响地关上了,他从正梯上二楼。楼梯很暗,是石砌的,结构耝笨,而楼梯壁漆成红⾊。他知道,罗戈任和⺟亲及兄长占据了这幢沉闷的房屋的整个二层楼。为公爵开门的人不经通报就带他往里走了很久,他们走过了一个正厅,那里的墙壁仿制成大理石,铺着像木拼本地板,摆设着二十年代耝陋而笨重的家具;他们还穿过了一些小斗室,就这样弯弯绕绕,后来登上两三个台阶,又向下跨了同样的级数,最终敲响了一扇门。开门的是帕尔芬·谢苗內奇本人。他看见是公爵,脸⾊一下子变得刷⽩,站在原地呆住了,一段时间宛如一尊石像。他双眼木然,目光惊惧,咧着嘴,露出一种极度困惑不解的微笑,仿佛认为公爵的来访是一件不可能的,几乎是奇迹的怪事。虽然这样的反应在公爵意料之中,但还是使他感到吃惊。 “帕尔芬,也许我来的不是时候,我可以就走,”终于他窘困地说。 “来得正好!来得正好!”帕尔芬终于恢复常态“ ![]() ![]() 他们彼此用“你”相称。在莫斯科很长时间他们有机会经常碰头。在他们的会面中甚至有不少时刻在彼此心里烙下了令人难忘的记忆。现在他们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见面了。 罗戈任的脸⾊仍然苍⽩,脸上瞬息即逝的微微菗搐始终不停。他虽然招呼了客人,但是异常的窘困还没有消失。他把公爵带到扶手椅旁,请他坐到桌边。公爵无意中朝他转过⾝去,在他异常奇怪和沉重的目光影响下停住了。他想起了不久前令人痛苦、令人忧郁的事占他没有坐下来,一动不动地站着,直盯着罗戈任的眼睛好一会,这双眼睛在最初一瞬间 ![]() ![]() “你⼲吗这样盯着我看。”他喃喃着说“请坐!” 公爵坐下了。 “帕尔芬,”他说“对我直说,你知道我今天要来彼得堡还是不知道?” “你要来,我就是这么想的,你瞧见了,我没有错,”他刻毒地冷笑了一下,补充说“但是凭什么我知道今天要来?” 罗戈任回话中的反问含着一种強烈的冲动、奇怪的气恼,这更使公爵惊讶。 “即使你知道我今天要来,又为了什么这样恼怒呢?”公爵不好意思地低声说。 “那你何必要问呢?” “刚才我下火车的时候,看见了一对眼睛跟你现在从背后看我的眼睛完全一样。” “瞧你说的!这是谁的眼睛呢?”罗戈任怀疑地喃喃说。公爵觉得他打了个颤。 “我不知道,那人在人群中,我甚至觉得是我的幻觉;不知怎么的我开始老是产生幻觉。帕尔芬兄弟,我感到自己几乎就跟五年前的情况差不多,那时⽑病经常发作。” “也许,那就是幻觉;我不知道…”帕尔芬嘟哝说。 此时他脸上的亲切微笑跟他并不相称,就如这微笑的某个地方被折断了,不管帕尔芬怎么努力,要把它弥合起来却无能为力。 “怎么,又要去国外吗?”他问道,忽然又补充说“你还记得我们坐火车的情景吗?秋天,我从普斯科夫乘车,我到这里,而你…穿着风⾐,鞋罩。” 罗戈任突然笑了起来,这一次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怨恨,并且似乎很⾼兴终于能以某种方式来表达这种怨恨。 “你在这里定居了?”公爵环顾着书房,问。 “是的,就在自己家里。我还能住在什么地方?” “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。我听到一些关于你的说法,说的几乎不是你了。” “人家说的还少吗?”罗戈任冷漠地说。 “不过你把那一伙人赶跑了,自己呆在⽗⺟的房子里,不再胡闹,这不很好吗?这是你的房子还是你们大家的?” “是⺟亲的房子。从这里穿过走廊就到她的房间。” “那你哥哥住哪里?” “谢苗·谢苗內奇哥哥住左厢房。” “他有家吗?” “是个鳏夫。你⼲吗要打听这些?” 公爵瞥了一眼,没有回答。他忽然陷于沉思,似乎没有听到问话。罗戈任没有盯着问,但等待着,他们沉默了一会。 “刚才我来的时候,一百步远的地方就猜到这是你家的房子,”公爵说。 “为什么?” “我完全不知道。你的房子具有你们整个家庭以及你们整个生活的外貌。你问为什么我得出这样的结论,我没法解释。当然,这是随便瞎说的。我甚至觉得害怕,我怎么这样忐忑不安。过去我没有想到,你住在这样的房子里,而当一看见它,马上就想到:‘他的房屋一定就是这样的!’” “原来这样!”罗戈任不完全理解公爵没有明说的想法,含糊地憨笑了一下。“这一憧房子还是祖⽗建造的,”他说“这里住的全是阉割派教徒,有一家姓赫鲁佳科夫,现在还租住我们的房子。” “多暗哪。你就呆在这昏暗中,”公爵打量着书房,说。 “这是一个大房间,虽然很⾼,可是幽暗,堆満了各种家具,大多是一些大办公桌,写字台,橱柜,里面保蔵着账册文件。一张宽大的羊⽪红沙发显然是罗戈任觉睡用的。公爵发现罗戈任让他坐到旁边的桌子上有两三本书;其中一本。是索洛维约夫著的《历史》,正翻开在那里,还夹了东西作记号,四周墙上挂着几幅油画,金⾊的框架已经黯然无光,画面灰蒙蒙、黑乎乎的,很难辨清画的是什么。有一张全⾝肖像昅引了公爵的注意:画上是一个50岁左右的人,穿着德国式样的外套,不过是长襟的,颈子上挂着两枚奖章,皱纹累累的⻩脸上留着稀疏灰⽩的短须,目光显得多疑、隐秘和哀伤。” “这是你⽗亲吗?”公爵问。 “正是他,”罗戈任带着不愉快的苦笑回答说,仿佛准备着马上就将听到拿他已故的⽗亲作谈资的无礼的玩笑话。 “他不是旧派教徒吧?” “不是,他上教堂,这是真的,他说,旧的信仰比较正确。他也很尊重阉割派。这就是他的书房,你为什么要问是否信旧信仰?” “你将在这里办喜事?” “在——这里,”罗戈任回答说,因为这出乎意料的问题差点为之一颤。 “快了吗?” “你自己也知道,这难道取决于我?” “帕尔芬,我不是你的敌人,无论如何我也不想妨碍你,我现在重复说这点,就像过去有一次,几乎也在这样的时刻我曾经申明的一样。在莫斯科你举行婚礼时,我没有妨碍你,你是知道的。第一次,几乎就是从婚礼上,她自己跑来找我,请求我‘救救’她摆脫你。我向你复述的是她自己的话。后来她也从我这儿逃走了,你又找到她并带她去准备结婚,于是,据说她又从你那里逃到这里。这是夏的吗?我是列别杰夫这么告诉的,所以我也就来了。至于你们在这里又谈妥了这一情况,我只是昨天在火车上才第一次从你过去的一个好朋友那里获悉的,如果想知道,那是扎廖热夫说的,我到这里来是有打算的:我想最终说服她去国外恢复一下腔康;她⾝心 ![]() ![]() 公爵站起来。 “跟我一起坐一会,”帕尔芬轻轻地说,他没有从座位上起⾝,把头俯向右手掌“我很久没有见到你了。” 公爵坐了下来。两人又沉默了。 “只要你不在我面前,我马上就会感到对你的怨恨,列夫·尼古拉耶维奇,这三个月里我没有看见你,每时每刻我都恨你,真的。巴不得抓住你,把你害死!就是这么回事。现在你和我一起坐了不到一刻钟,我所有的怨恨便都消失了,对我来说你又像原先那样惹人爱。陪我坐一会吧…” “我跟你在一起时,你是相信我的,当我不在时,你马上就不再相信我,还怀疑我。你就像你老子!”公爵友好地笑了一下,竭力掩饰着自己的感情,回答说。 “我和你一起坐着的时候,我相信你的声音。我可是很明⽩,我和你不能相提并论,我和你…” “你何必要添上这一句呢?你又着恼了,”公爵说,他对罗戈任觉得奇怪。 “这件事,兄弟,可不是问我们的意见,”罗戈任回答说“无须我们就决定了。我们爱的方式也不一样,在所有各方面都有差异,”沉默一会以后,罗戈任轻轻地继续说“你说,你爱她是出于怜悯。我对她却没有丝毫这样的怜悯,而且她恨我甚于一切。我现在每天夜里都梦见她,梦见她跟另一个男人嘲笑我的情景。兄弟,就是有这样的事。她答应与我结婚,可是 ![]() “羞辱你?你说什么呀?” “你仿佛不知道似的!她可是‘就从婚礼上’从我那里逃走,与你一起私奔的,你自己刚刚说的。” “可是你自己也不相信…” “在莫斯科时她与一个叫泽姆久⽇尼科夫的军官在一起,难道没有丢我脸?我肯定她丢了我的脸。在那以后她自己确定婚期的。” “不可能!”公爵喊了起来。 “我确切知道的,”罗戈任有把握地肯定说“怎么,她不是这种人还是怎么的?兄弟啊,她不是这种人这样的话无须再说了。这纯粹是无稽之谈,她跟你不会是这样的,而跟我恰恰就是这样的。就是这么回事。他看我就像最无用的废物一样。跟凯勒尔,就是那个打拳击的军官,我肯定她跟他有名堂,就为了笑话我…你还不知道,她在莫斯科耍了我多少回!而我又给她汇了多少钱,多少钱呀…” “那…那你现在又怎能结婚呢!…以后怎么办?”公爵惊骇地问。 罗戈任苦恼和可怕地望了一眼公爵,什么话也没回答。 “我现在已经是第五天没去她那儿了,”沉默了稍顷,他继续说“我老怕被她赶出来。‘我,’她说,‘还是自己的主人,只要我想,就可以把你赶走,自己到国外去’(这是她对我说要到国外去——罗戈任仿佛用括弧作说明似的指出,并且有点特别地看了一眼公爵的眼睛);确实,有时候仅仅是吓唬吓唬人的,不知为什么老是要嘲笑我。有一次她真的皱眉蹙额, ![]() “她知道什么?” “为什么我就知道!”罗戈任怨恨地笑了起来“在莫斯科那时,虽然我等了很久,可是未能捉住任何人与她在一起。于是有一天我抓住她,说:‘你答应跟我举行婚礼,走进正派人家,可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人吗?’我说,‘你算什么东西!’” “你对她说了?” “说了。” “后来呢?” “‘现在,’她说,‘把你当仆人也许我也不想要,而不是我当你的 ![]() “不可能。”公爵喊了起来。 “我说,有过这回事,”罗戈任目光炯炯,轻声肯定说“整整一天半我不吃不喝不睡,不走出她的房间,跪在她面前,‘我说,只要你不宽恕我,我就是死也不出去,要是你吩咐把我拖出去,我就去投河,因为没有你我现在算什么?多那一整天她就像疯了似的,一会儿哭,一会想要用刀杀死我,一会儿骂我。她把扎廖热夫,凯勒尔和泽姆久⽇尼科夫等所有的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“你自己是怎么想的?”公爵忧郁地望着罗戈任,反问道。 “难道我还能想什么?”罗戈任脫口而出。他本来还想补充说什么,但是在无穷的烦恼中、又缄默了。 公爵站起⾝,又想离开了。 “反正我不会妨碍你,”他几乎是若有所思地说,仿佛是在回答自己內心的隐秘的思想。 “知道吗,我要对你说什么!”罗戈任忽然振奋起来,目光熠熠“我不明⽩;你怎么这样对我让步?难道已经完全不再爱她了?过去你毕竟害过相思病的,我可是看得出的。那么现在你拼命跑到这儿来又是为了什么?是出于怜悯?(他的脸变扭曲了,露出恶意的嘲笑。)嘻嘻!” “你认为,我是在欺骗你?”公爵问。 “不,我相信你,只不过一点也不明⽩其中的缘由。最正确的解释大概是你的怜悯比我的爱情更強烈。” 他的脸上燃起一种怨恨的、一定要立即说出来的愿望。 “怎么,你不能区分爱和恨,”公爵莞尔一笑“要是爱情消逝,也许会有更大的不幸。帕尔芬兄弟,我现在就对你说明这点…” “难道我会杀了她?” 公爵打了个寒颤。 “为了目前这种爱情,为了眼前承受的所有这一切痛苦,你会非常恨她。对于我来说最为奇怪的是,她怎么又会答应嫁给你?昨天一听到这个消息,几乎难以相信,而且心头感到非常沉重。要知道她已是两次拒绝了你,而且在快要举行婚礼时逃走的。这就是说,她是有预感的!…她现在看中你什么:难道是你的钱?这是荒谬的。再说你的钱花得也够厉害的了。难道仅仅是为了找个丈夫?除了你她可也能找得到的。她嫁给任何人都比嫁给你好,因为你也许真的会杀了她,大概,她现在对这一点是太明⽩了,是因为你爱她爱得这么強烈?真的,莫非就是这一点…我常听说,是有这么一种人寻找以正是这样的爱情…只是这样的…” 公爵顿住不说了,陷于沉思之中。 “你⼲吗又笑起我⽗亲的画像来了?”罗戈任问,他非常留神地观察着么爵脸上的任何一点变化,任何一个瞬息却逝的细微的表情。 “我笑什么?我想到,如果你没有这件伤脑筋的事,不产生这种爱情,那么你大概会跟你⽗亲一模一样,而且就在不久的将来。你会一个人默默地跟驯服恭顺、不敢吭声的 ![]() ![]() ![]() “你嘲笑吧。不久前她也细细看过这幅画像,说的这些话一模一样。真怪。你们现在在所有方面都协调一致…” “难道她已经到你这里来过?”公爵好奇地问。 “来过,她对画像看了很久,打听了许多有关先⽗的事情,最后她朝我莞尔一笑,说、‘你会成为完全像他一样的人。帕尔芬·谢苗內奇,你有強烈的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“帕尔芬,我对此感到很⾼兴,”公爵怀着真挚的感情说“很⾼兴。谁知道呢,也许,是上帝把你们安排在一起。” “永远也不会有那样的事!”罗戈任 ![]() “听着,帕尔芬,既然你这样爱她,难道你不想赢得她的尊敬?如果你想难道不希望这样?我刚才就说,对我来说有一道奥妙的题目:她为什么愿意嫁给你?虽然我解不出来,但我仍然毫不置疑,这里一定有充⾜的、有理的原因。她相信你的爱情,但是也一定相信你的一些长处。否则可是不可能的!你刚才所说的话证实了这一点,你自己说,她发现了有可能跟你用完全不同于过去对你讲的语言来讲话。你好疑心好嫉妒,因此夸大了你所发觉的一切不好的方面。反之,当然,也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把你想得那么不好。不然就意味着,她嫁给你是自觉地上刀山赴火海去找死。难道这可能吗?谁会自觉地上刀山赴火海去找死呢?” 帕尔芬带着一丝痛苦的微笑听着公爵这一番热烈的话。看来,他的信念已经不可动摇。 “帕尔芬,你现在望着我的样子多么令人难受呀!”公爵怀着沉重的感情脫口而出说。 “上刀山赴火海。”罗戈任终于说“嘿,她之所以嫁给我,就因为料定要挨我的刀子!公爵,难道你夏的至今还没悟到、整个这件事的症结在哪里?” “我不明⽩你的话。” “好吧,也许你真的不明⽩,嘿嘿!怪不得人家说你有点儿…那个。她爱的是另一个人,这下明⽩了吧!就像我现在爱她一样,她也这样爱着另一个人。这另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?这就是你!怎么,你不知道还是怎么的?” “是我!” “是你。还是从生⽇那天开始,从那时起她就爱上你了。只不过她认为,她不可能嫁给你,因为她似乎觉得会使你蒙受聇辱,殷了你的整个命运。她说:‘大家都知道我是个什么人。’至今她自己还经常重申这一点。这一切都是她亲自当着我面说的。她怕毁了你,使你蒙受聇辱,而嫁给我,这么说吧,是没什么关系的,是可以的,瞧她把我看作什么样的人,这也是显而易见的!” “那她怎么从你这儿逃到我那里,又…从我那里…” “从你那里跑到我这儿!嘿!她一时突发奇想的事还少吗!她现在整个人儿就像发热病一样。一会儿冲着我喊:‘嫁给你等于投河一样,快点结婚吧!’她自己催促我,选定⽇期,可一旦接近婚期,又害怕了,或者又冒出别的念头来,天晓得是怎么回事,你不也是看到的吗:又是哭,又是笑, ![]() “你怎么这样说…你怎么这样!…”公爵嚷了起来,没有把话说完。他惊恐地望着罗戈任。 “你怎么不讲完,”罗戈任咧嘴笑着,补充说“你想不想听,我来说,此刻你暗自在考虑:‘哎,现在她怎么能做他的 ![]() “我不是为这个目的到这儿来的,帕尔芬,我对你说,我头脑里没有这种想法…” “可能不是为这个目的,也没有这种想法,只不过现在一定已经成为目的了,嘿一嘿!好了,够了!你⼲吗这样否认?难道你真的不知道?你真使我惊奇!” “所有这一切都是嫉妒,帕尔芬,所有这一切都病态,所有这一切你都做了过分的夸大…”公爵异常 ![]() “放下,”帕尔芬说着从公爵手中很快夺过他在桌上书旁拿起的小刀,将它又放回原处。 “当我要到彼得堡时,我仿佛知道,仿佛有顶感…”公爵继续说“我不想到这儿来!我想把所有·这里的一切都忘掉,从心里掏光铲尽!好了,再见…你怎么啦!” 公爵说着,漫不经心地又从桌上把小刀拿到手里,罗戈任又从他手里夺过来,扔到桌上。这是样式很普通的一把小刀,刀柄是鹿角做的,不能折叠,刀长三俄寸半,宽则与之相应。 看到公爵特别注意到两次从他手里夺出这把小刀,罗戈任气忿而烦恼地抓起它,把它夹在书里,又把书甩到另一张桌于上。 “你是用它来裁纸还是怎么的?”公爵问道,但似乎是心不在焉地,依然仿佛陷于深深的沉思之中。 “是的,裁纸…” “这不是园艺用的刀吗?” “是的,是园艺用刀。难道园艺刀就不能用来裁纸吗?” “它…完全是新的。” “新的又怎么啦、难道我现在不能买新刀广罗戈任越说越恼火,终于气愤地喊了起来。 公爵打了个颤,凝神望了一下罗戈任。 “嘿,我们呀!”他完全醒悟过来了,忽然笑起来说“兄弟,像现在这样我的脑袋昏沉沉的时候,还有这病…请原谅我,我完完全全变得那么心不在焉,十分可笑。我 ![]() “不是往这里!”罗戈任说。 “我忘了!” “往这里,往这里,我们一起走吧,我来指路。” wWW.yoUMuxS.cc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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