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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牧小说网 > 穿越小说 > 绝世神医之逆天魔妃  作者:荨秣泱泱 书号:42460  时间:2017/10/9  字数:40490 
上一章   ‮订首求脸打狂爷爵,章肥 章九十七第‬    下一章 ( → )
    “他居然对你不管不顾?”秦瑾昊眸光晦暗,平静的声音中难分息怒。

  但在⽩汐月看来,睿王生气了。他之所以生气,是与她同样,对慕轻歌的行为感到厌恶。

  嘴角隐隐的勾起一抹得意笑容,⽩汐月的表情变得更加可怜无辜。她轻轻推离秦瑾昊的怀抱,走了两步,楚楚可怜的道:“汐月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,怎比得上公主的矜贵,慕哥哥如此做,汐月也是能理解的。”

  秦瑾昊眸光一闪,向前一步问道:“最近慕轻歌与我皇妹走得很近?”

  ⽩汐月点了点头,如实道:“公主殿下倒是时常来找慕哥哥。”

  这个消息,让秦瑾昊眸⾊顿时变得晦暗起来。

  在他看来,自己这个皇妹嫁给慕轻歌那个废物实在是委屈了,若是能用来与邻国联姻,定能成为他将来登位的助力。

  所以,慕轻歌和秦亦瑶两者的关系,变得亲近,可不是他乐见的。

  他和⺟妃的想法一样,在慕府的势力尚存之际,能将其夺取,变成自己的势力最好不过。皇上要对付慕府已经是迟早的事了,等他将慕府兵权拿到手,再由⽗皇将慕家处理掉,最后把皇妹嫁到邻国。那么,在秦国皇子之中,还有谁能与他抗衡?就凭太子那个格善变的蠢材么?

  不行,必须要做点事,让慕家起来,他才能有机可乘。

  秦瑾昊眸子一眯,心中便定下了主意。

  他对⽩汐月道:“汐月,我对你的情谊,你是知道的。但,你也要知道,以你我的⾝份,即便将来抬你⼊府,正妃之位不可能是你,甚至连侧妃的位子都…”说着,他露出一丝痛苦之⾊。

  ⽩汐月心中一慌。

  正妃不行,侧妃也不配?那是以什么⾝份?她想要的是睿王的一整颗心,想要的是至⾼无上的后位。

  可是,她也知道睿王说的是实话,谁让自己是个孤女呢?

  注意着⽩汐月表情的变化,在她露出绝望的时候,秦瑾昊又道:“其实,也不是没有办法,让本王正大光明的娶你为妃。”

  “什么办法!”⽩汐月迫不及待的问。

  秦瑾昊摸着她的秀发,缓缓的道:“自然是为⽗皇做事,立功。到时候,⽗皇就会给你相应的⾝份,你不仅可以重耀⽩家门楣,甚至还可以昂首的成为本王的子,无人再敢说闲话。”

  秦瑾昊编织出来的美景,让⽩汐月向往。她顺着他铺就好的‘光大道’走下去,问道:“可是,我只是一个小女子,如何能替皇上办事,立下功勋?”

  “你可以,当然可以。”秦瑾昊继续鼓动。“别忘了,你现在是在慕府,而慕府在我⽗皇心中早已经是心头大患。”

  ⽩汐月一惊。皇上对慕府已经…她竟然没有看到这一步。

  还好,还好!还好自己遇见了睿王,并成为了他的人。⽩汐月在心中有一种后怕的庆幸,似乎觉得,若是慕府真的倒了,有着睿王庇佑,她的命运也绝不会像慕府其他人那般凄惨。

  “殿下,汐月要怎么做?”几乎在瞬间,⽩汐月就确定了选择。她,还是抛弃了抚养她成人的慕府。

  鱼儿已经上勾,秦瑾昊笑道:“现在⽗皇还未做最后的决定,你不用太担心。”接着,又感叹的道:“其实,我们这些为臣子的也相当被动。我也希望⽗皇不对付慕府,毕竟那是我皇妹将来的夫家。然,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。若是⽗皇执意要对付慕府,我也只能对不起与慕府的情谊,为天下着想了。”

  “殿下心中的难受,汐月懂。”⽩汐月‘善解人意’的依靠在睿王怀里:“就如同慕府养我多年,我对慕府也是有感情的。但,皇命难违,⾝为秦国子民,为天子分忧是首当其冲的。”

  “汐月,你真是懂事。”秦瑾昊夸奖道。

  ⽩汐月含羞低头。在与秦瑾昊的对话中,她似乎找到了将慕府踩在脚底下的正当理由。

  将⽩汐月搂在怀中,秦瑾昊低声道:“以后,你若是在慕府听到什么,便悄悄通知我。当然,若是你能让慕公爷和慕轻歌之间产生间隙,这更好。”

  秦瑾昊的话,正中⽩汐月下怀。

  慕轻歌这般对她,她绝不会就这样轻易罢手。

  所以,她想也不想,就答应了下来。

  终于在慕府揷⼊了一枚绝妙的暗棋,秦瑾昊心情大好。低头见怀中的女子,还带着初试**后的‮媚妩‬娇羞,顿时下腹又是一紧。

  他长臂一揽,将⽩汐月抱起,再度走向了屏风后的供客人小息的睡榻。

  ‮夜一‬,匆匆过去。

  天⾊微明,秦瑾昊便进了皇宮,给自己的⺟妃请安。

  见到冠后宮的姜贵妃后,他将⽩汐月来找自己的事,一五一十的说出。

  姜贵妃平静的听完,之后才微微蹙眉道:“昊儿,我是让你先与慕府打好关系,方便你以后接掌慕家军。可是你却让那个⽩汐月起挑拨慕府爷孙的关系,还告诉了她你⽗皇的心思…你有什么用意?”

  秦瑾昊笑了笑,眸⾊中带着胜券在握的自负:“⺟妃你有所不知。自从那慕轻歌从落⽇荒原回来,似乎就变得不太一样了。以前他好似苍蝇一般,围着儿臣,赶都赶不走。而如今,他却对儿臣爱理不理,甚至与皇妹走进了些。我让⽩汐月如此去做,就是想等慕轻歌与慕雄关系紧张时,对他多关心一番,让他像从前一样,视儿臣为依靠,获取他全部的信赖。至于告诉⽩汐月⽗皇的心思…”

  顿了顿,他又讥讽的冷笑道:“那个女人,空有野心,却十分蠢顿,还自以为自己聪明无比。既然她对慕府本就心怀不満,如今又把主意打到我⾝上,若不好好利用一番,岂不可惜。”

  姜贵妃轻点颌首:“若是她对慕府心存不満,告诉她你⽗皇的心思,倒也不错。能让她更快的站到我们阵营。”

  沉默了片刻,她又道:“有她这枚暗棋,对慕府,我们就占了先机。你要好好把握,不可再出差错。至于瑶儿那边,她与慕轻歌亲近,大都是太后的吩咐,你不必担心。瑶儿可是天之骄女,岂会喜上慕轻歌那等废物?”

  废物吗?

  秦瑾昊心中有些疑问。

  慕轻歌在狩猎场上居然出了九星连珠的绝技,这个消息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。他不太相信,一个废物真的能如此。

  然,以往的印象,深蒂固的在秦瑾昊心中。他还是将这个疑问,当做是一个巧合暂时放下了。

  东宮

  天⾊才刚刚亮起,辉煌的宮殿中就传来连续不断的破碎声。

  紧接着,三四个⾐不遮体的女子,低着头,匆匆从殿內跑出,生怕慢一步,就会丧命似的。

  随着最后一个女子迈出宮殿,在她⾝后飞来一个瓷杯,直接击中了她的小腿。

  吃痛得叫了一声,她扑倒在地,小腿上已经鲜⾎淋漓,瓷杯也落在光洁的地面上,碎了一地。

  “还不快把她扶走?”门边一位內侍匆忙指挥其他宮女将那受伤的女子拖离宮殿门口。

  接着,又招手叫来其他宮女、內侍,快速的清理一片‮藉狼‬。

  东宮之中的每一个人,都战战兢兢,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。

  就在东宮一片忙碌之时,秦国的皇后,韩氏带着自己的仪仗来到了东宮之中。

  才踏上宮殿的台阶,她就看到了还未收拾⼲净的混。不悦的皱了皱眉,她阻止其他人跟随,独自跨⼊了宮殿之中。

  “滚!都给本太子滚开!谁敢进来,本太子就杀了谁!”

  刚踏⼊宮殿之中,从帷幔后就传来一声暴戾的喝止。

  这句话,令皇后更加不悦,声音也不由得冷了几分:“连本宮也要杀?”

  顿时,帷幔后安静下来。在一阵窸窸窣窣之后,⾐衫凌的秦瑾修才脸⾊难看的走了出来,对皇后道:“⺟后,你怎么来了?”

  秦瑾修头上发丝零落,下巴上还留着一圈青⾊。⾝上散发着浓郁的酒气,还有糜烂之气。

  皇后眉头渐渐拧了起来,出声训斥:“看看你,还有一国太子的模样吗?”

  秦瑾修被训得一声不吭。但他眼中狂躁的风暴,却丝毫没有平息,只不过在努力隐忍罢了。

  人前,他是仁义谦逊的太子。而人后…谁会知晓,格乖张暴戾的他,才是本来面目?

  一直以来,他都遵循⺟亲的话,做一个完美的太子。

  然,这一次,他心中的气却放不下。

  秦瑾修沉默,皇后紧绷得泛冷的脸⾊也缓和下来。她柔声而宠溺的问:“这一次,又是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?”

  秦瑾修清俊的五官顿时扭曲起来,整个人的气息也从人前的温润变成了戾恐怖。

  “慕轻歌!”他咬着牙吐出一个人的名字。

  “是他?”皇后皱眉道。

  秦瑾修双眼冷冷的眯了起来,浑⾝散布着危险的气息。

  慕轻歌这个废物不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赢了他的人,还迫曹贵当众向一个废物道歉。之后,又破坏自己的好事,不仅威胁了自己,还带走了临到嘴边的⾁。

  如此欺辱,他怎么能咽得下去?

  “⺟后,我要他死!”秦瑾修如同一个任的小孩般,说出自己的要求。

  皇后无奈的看了他一眼,缓缓‮头摇‬:“只要有慕雄在一天,即便是你⽗皇也不能轻易动慕轻歌。”

  这个回答,让秦瑾修的气息更冷,甚至带着一丝残酷。“那就让慕雄先死!没有了庇护,我看还有谁能救他。等我将他‮磨折‬够了,再亲自送他上路。”

  说着这番话的时候,皇后没有留意秦瑾修眼中流过的一丝异光。

  这位太子爷,有一个癖好捂得十分严实。就连皇后都不知道。

  那就是,他对于貌美的少男少女,都统统感‮趣兴‬。

  以前的慕轻歌只是一个空有⽪囊的废物纨绔,还引不起他的‮趣兴‬。然,昨⽇在狩猎场上,他却被鲜⾐怒马,潇洒轻狂的少年给昅引了。

  如果不是因为慕轻歌勾起了他体內的躁动,他又怎么会急不可耐的想要找⽩汐月解决?

  若是慕雄死了,慕轻歌失去了依仗,那他是不是就可以为所为?等到他玩腻了,再杀了他,消除他昨⽇受辱的账!

  “你说得容易。那慕雄若是这么好杀,你⽗皇又何必等到今⽇?”皇后‮头摇‬叹道。对于这个儿子,她是失望的。但又有什么办法?谁让她就这么一个亲生儿子呢?

  秦瑾修听出皇后语气中的动摇,立即上前挽起她的手臂,如小时候那般撒娇:“⺟后那么聪明,总能想到好的办法的。再说,⽗皇对慕府早已经看不顺眼,若是我们帮他解除这个大患,他岂不是会更看重我?到时候,那秦瑾昊凭什么跟我争?”

  “你呀。”皇后似乎被秦瑾修说动。无奈的戳了戳他的头,安抚道:“这件事不可之过急。一旦有机会,⺟后会告诉你该怎么做。现在,你赶紧去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,陪你⽗皇上朝。”

  “儿臣遵命。”得到了皇后的承诺,秦瑾修的心情也稍微转好了些。

  他转⾝进⼊內室清理,一想到过不了多久,慕轻歌就能在自己⾝下承,体內刚刚熄灭的火焰,又有再度燃烧的趋势。

  …

  这‮夜一‬,似乎所有人的命运,都因为选择而变得不同。

  然,事件中心的慕轻歌,却在被妖怪先生直接送回了慕府的池云苑,美美的睡了一觉。

  第二天,她是在花月焦急的声音中醒过来的。

  “怎么了?”慕轻歌睡眼惺忪,声音里也透着慵懒。

  花月的脸⾊有些难看,对慕轻歌道:“老公爷让小爵爷前去正厅。”

  老爷子有找?

  慕轻歌睁开双眼,眸中最后一丝离瞬间散去,清澈透底。

  “什么时辰了?”慕轻歌单手撑着被褥坐起来,抬手自己的发丝。

  “刚进辰时。”花月拿来⾐服,回答道。

  慕轻歌一怔,有些诧异:“才辰时?这么早,老爷子应该刚刚上朝回来吧。”

  花月点点头:“老公爷回府还不⾜一炷香。”

  “刚回来就找我?什么事这么急?”慕轻歌皱眉问。

  “因为老公爷刚回来,⽩姑娘就哭哭啼啼的去找了老公爷。”幼荷掀开帘子走进来,给盆里注⽔,为慕轻歌洗漱。

  ⽩汐月去找了老爷子?

  慕轻歌双眸微微眯了起来。

  她怎么从中嗅出了一丝算计的味道?

  “然后呢?”她眯眼问。

  幼荷与花月对视一眼,才由前者缓缓的道:“据说,⽩姑娘找了老公爷后,老公爷就发了怒。接着立马派人来池云苑,叫主子前去。似乎,长‮姐小‬那边也有人去叫了。”

  慕轻歌勾冷笑。

  她还真是低估了⽩汐月‮腾折‬的能力。明明已经受了伤,不好好躺着调养,一大早就把慕府‮腾折‬得飞狗跳。

  这般想着,慕轻歌从上下来,踩在地板上,对两女道:“为本爵爷更⾐,我去看看这演的是哪一出好戏。”

  很快,在两个丫头的一双巧手之下,慕轻歌就容光焕发的走出了池云苑。

  依然是红⾐如霞,惊鸿绝

  当她带着幼荷与花月走到正厅时,才发现,里面可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。

  她的爷爷,慕府的真正主人,慕雄,也是一脸沉⾊,五官紧绷的坐在主位上。

  而挑事的那位,正坐在一旁,默默流泪。慕连蓉坐在她⾝边,不停安慰,见慕轻歌现⾝,还向她甩过来几个眼刀,夹杂责备。

  喝~!怎么她有一种审判大会的即视感?

  慕轻歌心中讥笑。

  “慕轻歌,给老夫滚进来!”慕雄的声音一出,宛如平地响雷。

  当即,正在哭泣的⽩汐月,抬头看向门外一眼。见到一⾝红⾐的慕轻歌之后,又忍不住悲从中来,哭得更加伤心可怜。

  那脆弱无依,雨带梨花的柔弱模样,顿时引起了正厅內所有人的怜惜。就连站在正厅两边的慕府家丁和侍卫,都向慕轻歌投来了鄙视的视线。

  摔!爷做了什么?怎么一个个都好像觉得爷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一样?

  慕轻歌心中微怒。

  她眸中闪过一丝讥讽,甩了甩宽大的⾐袖,昂首的跨⼊厅內,向慕雄走去。

  “爷爷,这么早叫孙儿过来,有什么事?”

  “汐月要搬离慕府,你知不知道?”慕雄沉声问。

  ⽩小要走?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?

  慕轻歌眨了眨眼,如实的道:“孙儿不知。”

  “那你知不知道,她为什么要离开?”慕雄气得胡子上翘,厉声的问。

  我哪知道?

  慕轻歌撇了撇嘴,‮头摇‬。

  “你这个混账东西。”慕雄气得差点动手。但手刚抬起来,又不忍的放下。

  ⽩汐月偷偷看到这一幕,立即将遮面的手帕放下,露出哭红的双眼,柔弱无依的道:“慕爷爷不要责怪慕哥哥,都是汐月不好。汐月要搬离慕府也与慕哥哥无关。我本来就只是一个无⽗无⺟的孤女,慕府已经养了我这么久,我总不能无脸无⽪的让慕府养我一辈子。如今汐月已经长大,带着绿枝搬出去,到城外找个庄子,种下二亩地,我们主仆二人也能过得惬意。至少,不会无瓦遮头。”

  “汐月,你别瞎说。姑姑不会让你离开慕府的。你一个姑娘家,独自出去怎么能过得好?”慕连蓉当场就拒绝了⽩汐月的决定。

  “连姑姑,我知道您疼汐月。但是,汐月已经决定了。”⽩汐月面带哀伤的道。

  众人看着这一幕,脸⾊不无露出同情和怜惜之⾊。再看向慕轻歌时,就更加的充満了责备和不认同了。

  慕轻歌被看得莫名其妙,似乎所有人都认为是她要赶⽩汐月走般。

  她戏谑的笑道:“我能知道汐月妹妹要走的原因吗?”

  “你还敢说!”慕连蓉顿时就把矛头指向了慕轻歌。

  慕雄也是沉着脸。紧绷的嘴角,似乎在显示着他正在努力克制心中的怒火。

  在他看来,⽩汐月的⽗亲因为救他而死,慕府就有责任照顾她一辈子。他倒是没有像慕连蓉那般想把⽩汐月许配给慕轻歌的想法。只是简单的觉得,⽩汐月就像是自己的亲孙女一般,等到了适婚的年龄,为她寻一个好夫家,有慕府撑,这个可怜的孩子也能过得一生美満。

  “为什么不敢说?”慕轻歌坦然的道。

  她的视线,从慕连蓉⾝上缓缓移开,落到慕雄⾝上,不卑不亢的道:“即便要判人死刑,也得让那人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而死吧?”

  慕轻歌从容坦然的样子,让慕雄一愣。

  严厉的眼中,似乎闪过一丝疑惑。

  “你爷爷懒得说你,我说。”慕连蓉将⽩汐月抱在怀中安慰,对慕轻歌道:“我问你,你将汐月带出去,不仅没有看好她,还让她受了伤,这已经错了。之后你却在中途将她丢下,只顾着送长乐公主回府,这么不分轻重,是一个男子汉该做的事吗?”

  慕轻歌听得双眼一眯,眼中眸光变化。

  她沉默着,慕连蓉却当她是无话可说,当即又训道:“长乐公主有手有脚,又有大堆侍卫婢女相陪,还需要你去送?汐月跟你一起长大,就算你没那个心思,也算是你的妹妹。你怎么能就这样把她丢在医馆之中,不管不顾的离去?”

  不管不顾?

  慕轻歌眼中的眸光轻移,落在⽩汐月⾝上,宛如冰霜。而后者,依然怅然委屈的样子,本就不看她一眼。

  她大步走过去,来到⽩汐月面前,冷声问道:“我对你不管不顾?”

  “臭小子,你做什么?”慕连蓉将⽩汐月紧搂,慕轻歌的话,在她看来就像是对⽩汐月的威胁。

  慕轻歌抬眸看向慕连蓉,眸光內一片平静。

  慕连蓉被这一眼看得心中一颤,再出口的时候,语气不由得缓和了些:“你知不知道,就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,让汐月误以为自己是个多余的人,觉得妨碍了你和公主的事,才主动要求离开慕府的?”

  慕轻歌笑了。

  只是笑容有些发冷。

  看向⽩汐月,她真是不知道该不该给她竖一个大拇指。

  把真相掐头去尾,再忽略一些过程,便成为了另一个版本。这个版本她听完之后,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个人渣。

  她是料定了自己不会说出她那些隐蔵的事实吗?

  以为自己就算不管她的清誉,也不会不顾长乐公主的名声,还有太子的名声,不会把真相说出?

  她敢确定,府中侍卫带着马车把⽩汐月从医馆接回,慕雄和慕连蓉都是知道的。

  然,在他们的理解中,⽩汐月从小在慕府长大,⽗亲又对慕府有恩,无论从道义和感情上来说,都要比秦亦瑶更亲近重要一些。

  而她,却只是将受伤的⽩汐月丢给了府中侍卫带回,自己则去送没有一点事的长乐公主。

  这样的所作所为,在慕家的思维看来,就是忘恩负义。

  也难怪慕雄和慕连蓉会这么生气了。不要说他们,没看到四周慕家的仆人,都一脸嫌弃和愤怒的看着她么?若不是有慕雄坐在这里,恐怕就有无数的臭蛋、硬石头向她扔过来了。

  呵呵…

  “臭小子你还笑!”慕轻歌无声的笑容,让慕雄皱起眉头。

  慕轻歌缓缓抬眸,毫无畏惧的对上慕雄的眸子,平静的道:“爷爷也认为是轻歌的错?”

  此话一出,四周人的目光更加不善。似乎在愤怒慕轻歌的不知悔改。

  就连慕连蓉也将眉头拧成了结。

  依偎在慕连蓉怀中的⽩汐月,偷偷看向慕轻歌。不知为何,她在听到慕轻歌这平静的语气时,心中变得十分慌

  他想要解释吗?

  不,这件事,他本解释不清。

  一旦他想要说清楚整件事,那势必要将在偏殿中发生的事说出,这件事涉及到太子和公主,他绝对不敢说出来。

  对!他不敢说。别慌,别慌。他不过是在故弄玄虚罢了,只是嘴硬而已。

  ⽩汐月在心中不断的安慰自己。

  “慕轻歌,你有什么话要说。”慕雄没有回答慕轻歌的问题,而是反问道。

  慕轻歌清冷的眸光扫过⽩汐月,戏笑道:“汐月妹妹是受伤了不错,而她为何会受伤,轻歌也不知道。昨⽇,轻歌与那曹贵完成赌约,一转⾝就不见了汐月妹妹。我与公主好一番寻找之后,才找到她。我也想问问,汐月妹妹,你那一⾝的伤到底从何而来?那可是皇家狩猎场,你初次进⼊,为何不乖乖待在我和公主⾝边,四下走,给自己弄了一⾝伤?昨天忙着给你疗伤,我没有细问,不如你今天当着爷爷和姑姑的面,为我解惑?”

  要给自己洗⽩,非要说出真相吗?

  慕轻歌心中讥笑。只要将对方的说辞漏洞指出来,就够了。

  “我…”⽩汐月愣住了。她本没想到慕轻歌的反应会这么快,不去为自己辩⽩,反而指出了自己⾝上的问题。

  她更不敢说出昨⽇在偏殿中的事,眼下要如何把事情圆过去?

  “汐月妹妹,你倒是说啊。”慕轻歌殷红的嘴角上,笑容十分动人。

  “不错汐月,姑姑倒是忘了问你,你⾝上的伤怎么来的?”慕连蓉也追问。与慕轻歌的目的不同,她是真的关心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少女。

  “我…我…”⽩汐月的呑呑吐吐,让慕雄眼中的疑惑更深。

  慕轻歌笑容越发深了起来,自顾的道:“说来也是奇怪。昨⽇在狩猎场,邵胖子因为比赛受了伤,而你失踪之后,也是带伤出现。最奇怪的是,长乐公主好心照顾你一番后,在返程时,也感到了不适。我也十分好奇,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
  说完,她清透的眸⾊落在了⽩汐月⾝上。

  ⽩汐月脸⾊骤⽩。

  慕轻歌的反击,让她本招架不住。

  慕雄看到⽩汐月脸⾊上的变化,皱眉问道:“汐月丫头,无论什么事,你都可以说出来,有爷爷为你做主。”

  姜还是老的辣,他已看出了⽩汐月的有所隐瞒。

  一再被追问,⽩汐月只好硬着头⽪道:“我是第一次去皇家狩猎场,心中好奇便不小心与慕哥哥走散了。后来…后来,我…我遇见一个野兽,在保命中受了伤。公主寻到我时,可能是因为我⾝上的⾎污,而被吓到,所以才会有些不适。”

  “原来长乐公主是因为汐月妹妹而不适的啊!”慕轻歌恍然大悟的点头。

  ⽩汐月拙劣的解释,慕轻歌才懒得在意有多少人信。她只是扫了一眼周围的人,看到一个个眉头紧锁的样子,她冷笑道:“长乐公主因为汐月妹妹而感到不适,作为汐月妹妹的哥哥,我是想着总要亲自送公主回去休息,才算是感谢吧。至于汐月妹妹,虽然受了伤,但我已经送到医馆医治,脫离了危险。又命府中侍卫将她送回府中,同行的还有汐月妹妹的贴⾝丫头。”

  说着,她转⾝看向一脸苍⽩的⽩汐月,露出內疚之⾊道:“汐月妹妹,慕哥哥也想亲自送你回来。只是分⾝乏术,长乐公主为了你而受惊,于情于理,我这个当哥哥的,又是慕府的小爵爷,公主的未来驸马,都应该送她回去才是。难不成,汐月妹妹就是因为这件事,想要离开慕府?”

  话音一落,四周看⽩汐月的眼神都变了。

  从之前的同情怜惜,变成了责备。责备她的不懂事,责备她的不通情理。

  人家小爵爷处处替她着想,为了她还亲自去送公主,表达谢意。她却因为小爵爷没有送她回府这样的小事,就闹着离家出走?

  真是小心眼,不懂事。

  “不,不是这样的。”⽩汐月感受到四周眼神的变化,急忙想替自己辩解。

  “汐月,若是因此你要离府,那姑姑也要说你了。轻歌虽然没有送你回来,但却是情有可原的,你怎么能怪他?”慕连蓉也是‮头摇‬道。之前,她本不知道公主也⾝体不适,而且还是因为⽩汐月的缘故。

  “连姑姑…”⽩汐月看到了慕连蓉眸中的失望,顿时心中一惊。再看慕雄那已经完全平静下来,不见半点火气,便知道自己失败了。

  不仅失败,她还感到自己的双颊‮辣火‬辣的疼。似乎她这些年在慕府树立的完美形象,正在慕轻歌的几句话中崩塌。

  募地,眼泪夺眶而出。

  ⽩汐月可怜楚楚的道:“不不不,我不知道慕哥哥是为了我好。我受伤之后就昏了,醒来后就听到绿枝说慕哥哥将我放在医馆之中,将公主送回去了。我只是以为都是因为我,害得慕哥哥分心,不能专心对公主。所以才想着,若是离开了,会给慕哥哥减少些⿇烦。”

  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,⽩汐月没有半点犹豫就把自己的丫鬟推了出来。

  被主子出卖的绿枝,顿时脸⾊一⽩,忙跪了下来,扇着自己耳光,口中不断的道:“老公爷,小爵爷,长‮姐小‬,都是奴婢不好,在姑娘面前搬弄是非,害得姑娘多想,更是误会了小爵爷。”

  “绿枝,你怎么可以这样?”绿枝的话,让⽩汐月露出羞愤加的神⾊,仿佛,她也是受害的那一个。

  “行了。”慕雄皱眉缓缓站了起来。眼前的一幕,似乎变成了一场闹剧。

  他深深的看了⽩汐月一眼,又看向慕轻歌道:“歌儿,跟我来。”

  慕轻歌轻点颌首,噙着浅笑,跟着慕雄离去。对于⽩汐月,她是连一个眼神都欠奉。

  慕府两个主子离开后,慕连蓉也冷声吩咐仆人:“都下去吧,该做什么就去做。”

  众人纷纷退下,只是离开的时候,看向⽩汐月主仆的眼神,都带了点别样的意味。待正厅里的人都走了之后,慕连蓉才看向⽩汐月,略有深意的道:“汐月,连姑姑看着你长大。你在姑姑心中,一直都是那个天真无琊,会关心人的好姑娘。这件事已经过去了,你⾝上还有伤,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
  说完,她眸光落在绿枝⾝上,多了几分冷意:“绿枝,替主子着想是你的责任。但你要懂什么是丫鬟的本分。”

  “连姑姑,是汐月多想了。”⽩汐月柔柔的站起来,眼中带泪。

  慕连蓉看向她,凝而不语。

  少顷,才轻叹了口气,离开了正厅。

  “姑娘。”目送慕连蓉离开,绿枝才站起来,凑向⽩汐月。

  谁知,⽩汐月却抬手一拂,袖袍带着的力度,将绿枝直接推到在地。

  “啊!”

  “你这个废物!”⽩汐月骂道。把心中的情绪都发怈在绿枝⾝上。

  “对不起,姑娘。”绿枝忍住泪,颤颤的道。

  ⽩汐月沉着脸,厉声道:“还不带我离开,嫌这脸丢得还不够吗?”若是说之前说要离开慕府只不过是为了做戏,如今,她是真的想要离开,一刻也待不下去。

  慕轻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,头脑如此清晰?

  她明明已经反复想过不会出错,才这样做的。怎么在她三言两语之下,整件事都反了过来?

  ⽩汐月眸光晦暗难明。

  今⽇的失败,她是不敢告诉睿王的。生怕会让心上人失望,觉得自己没用。

  不行!她一定要破坏掉慕雄与慕轻歌之间的关系。

  ⽩汐月抿了抿,在绿枝的搀扶下,返回了自己的院落。

  从慕雄的书房出来之后,慕轻歌仰头,对着蔚蓝的天空出了一口长气。

  正厅里的事,慕雄是怀疑了。当然,怀疑的不是她,而是⽩汐月的改变。然,在她看来,恐怕这才是⽩汐月本的渐渐暴露。

  只是,让她疑惑的是,为什么‮夜一‬之间,⽩汐月就变了?从以往的隐忍,成为了今⽇的主动出手?

  当然,慕雄也对她的反应好奇。

  而她给出的答案是,她已经长大了,不再是以前那个思想幼稚的纨绔子。

  对于昨⽇事情的‮实真‬经过,慕雄没有问,而她更不会主动说。

  在她出门之时,慕雄只是嘱咐了一句:小心。

  慕轻歌嘴角缓缓扬起,自言自语的道:“看来,整个慕府,危机感最重的恐怕就是老爷子了。”

  可惜啊!老爷子放不下这秦国天下的黎民百姓。

  否则,慕府又何至于这么被动?

  慕轻歌无奈一笑,拂袖离去。她没有返回池云苑,而是直接带着幼荷与花月出了府门,向郊外慕家军的营地而去。

  三人骑马而行,街边市集从两侧倒退。

  突然,慕轻歌问道:“你们觉得,慕府于秦国为何?”

  幼荷与花月同时一愣,似乎没明⽩慕轻歌为何有此一问。最终还是幼荷反应快,沉默了一下道:“老公爷征战沙场几十年,捍卫了秦国的太平。慕府于秦国,就如同一道铁汁浇筑的铜墙铁壁,守护这秦国。”

  “那为何,秦国那位处心积虑的想要推到这座墙?”慕轻歌又问。

  两女更加疑惑了。

  她们觉得,这些问题的答案,小爵爷应该看得明⽩才是。为什么还要问她们?

  搞不清楚慕轻歌的想法,两女只得如实的回答。

  这一次,是花月开口:“因为那位担心掌握不了这座墙,生怕这座墙倒戈,变成取他命,摘他国姓的利剑。”

  慕轻歌无声冷笑,又道:“既如此,为何老爷子还放不下?”她是军人没错,但绝不愚忠。既然当权者不仁,她就会潇洒菗⾝。为‮民人‬服务,那是正规军灌输的思想。而她,刻⼊骨⾎的意志是如何⾼效完成任务,完美的执行每一个命令。

  所以,在某方面,她和慕雄是有差异的。

  她理解慕雄的忍让,却不能苟同。慕府的两位少将军,还有一位老夫人,都死的不明不⽩。甚至,他们都怀疑幕后黑手就是坐在至⾼位上的那位。

  慕雄却选择隐忍沉默,依然为天下考虑,呑下这苦果。

  若换了是她,早就查明一切,为儿讨回公道,然后带着心腹潇洒离去。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,真以为天下是他一家开的么?

  就算是秦国因此灭亡,就算百姓陷⼊战火,那又如何?这是当权者的错误导致的结果。既然这天下是他们秦家的,那关他们慕家什么事?

  再则,这天下本就不是哪一家的,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。历史的正常轨迹罢了。

  慕轻歌能想得开,可是土著慕雄却想不开。这一点,让慕轻歌颇为苦恼。

  “老公爷是可怜天下百姓。要知道秦国如今太平,都是因为咱们慕家军的震慑,才使得邻国虽虎视眈眈,却不敢轻易欺凌。”幼荷轻声的道。她似乎有些明⽩慕轻歌为何有此一问了。

  是啊!百姓。

  慕轻歌清眸中泛起一层戏

  在书房中,还有一段她与慕雄的对话。

  她问慕雄,既然担心,为何不就此离去?以慕雄的名号,以慕家军的威名,他们去哪里都不会太难过。

  可是慕雄却‮头摇‬拒绝了。

  他的理由是,他这一生的荣耀,并不是秦国皇帝给的,而是秦国百姓们给的。所以,他必须要还给他们。

  她慕轻歌将来如何选择,他管不着。但只要他还活着一⽇,就要守护秦国一⽇太平。

  这样的话,让慕轻歌无言以对。

  所以,在离开时,才会望天长叹。

  在颇为沉重的话题下,三人出了城,来到了慕家军的驻扎地。

  今⽇出府,幼荷和花月都是一⾝利落的劲装,少了一分女子的娇柔,多了几分英姿飒慡。

  到了慕家军的营地,慕轻歌与几个副将打了一个招呼,便带着两女走向了后山。

  后山,慕轻歌专门挑选了一个极好的地方,作为她亲卫队的训练场。

  前几⽇,墨就留在这里,带着五百亲卫准备一切。

  绕过丛林,越过峭壁,趟过溪流,在转⼊一条隐秘的小道之后,慕轻歌三人来到一个山⾕之中。

  山⾕如同葫芦一般,⾕口细小,⾕內却另有一番天地。

  唉山⾕四周,都是如刀削的峭壁,有一处上有瀑布垂直落下,⽔花击渐,⽇积月累,都已将潭低的一块巨石击穿成洞。

  当慕轻歌三人进⼊山⾕后,在山⾕的空地上,已经布置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,就连峭壁上也挂上了攀爬的绳索。

  这些奇怪的训练器械,对于墨等人来说,十分陌生。

  但对于慕轻歌来说,却无比悉。

  这些,都是按照她记忆中的样子进行复制的基础训练装备。

  障碍,攀爬,格斗,体能,速度,应变,甚至战斗手语和策略等理论知识她都没有放过。她要这五百人,成为以一当百的超级战士。

  而在前世,各个‮家国‬都垂涎的基因战士,也将会在她手中诞生。

  慕轻歌眸光缓缓扫过山⾕中的一切,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。

  “小爵爷!”墨来到慕轻歌⾝边。

  这几⽇在军中的生活,让他⾝上的书卷气淡去不少,清瘦的脸颊多了几分刚毅。

  慕轻歌淡淡点头:“把他们都叫出来。”

  墨领命而去,不一会,五百个士兵都整齐划一的站在了慕轻歌面前。

  他们⾝上,没有穿着慕家军标配的铠甲,更没有穿上绣有慕家亲卫标识的⾐服,只是听从慕轻歌的命令,穿着收口贴⾝的⾐,⼲净利落。

  慕轻歌在五百人面前缓缓踱步,眼神一一从他们⾝上扫过。

  结果,是令人満意的。

  这五百青年,每一个的眼神都透露着信心和坚定,这是成功的第一要素。

  慕轻歌负手而立,面对五百零一个士兵,对⾝后的幼荷和花月道:“幼荷、花月,从今天开始,你们与他们一起训练。若是不能过关,便不用再回到我⾝边。”

  这个决定,在慕轻歌几次带着她们一同来军营时,她们就已经有心理准备。

  所以,在慕轻歌话落之后,她们没有一点异议,就⼲脆利落的站在了墨⾝边。倒是其他五百个汉子,有些诧异的看向两个娇滴滴的女孩,不明⽩小爵爷想要⼲什么。

  慕轻歌用极缓而平静的声音开口:“不用好奇。我⾝边不留无用之人,她们想要跟随我,就必须增強自己。你们亦然。”

  最后四个字,让五百个青壮都直了杆,收敛了心神。

  慕轻歌视线一扫,接着道:“我知道,你们心中都在想,我能教你们什么。不用着急,你们很快就能感受到,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。现在,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…你们即将学到的一切,是其他人从未接触过的陌生领域。你们想要涅槃,就必须经历地狱之火的焚烤。你们在这里所有的人,都没有说放弃的权力。能离开这里的只有两种可能,一是训练合格,二是死亡。你们,怕吗?”

  “不怕!”

  “不怕——!”

  整齐的吼声,在山⾕回

  慕轻歌勾起角,琊肆而危险:“我很希望,当你们真正接触到地狱的时候,还能如此坚定的喊出这句话。”

  五百零三人,用沉默而坚定的眼神来回答她。

  慕轻歌笑容突然收敛,沉声道:“我之前的亲卫队,名叫烈歌卫。是你们的老将军亲自命名的。然,他们已经牺牲,这个名字也将永远的陪着他们勇闯九幽。你们,当你们能够被我认可后,会有一个更为响亮的名字。现在,我不会告诉你们叫什么,因为你们还不配知道。从今⽇开始,我同你们一起训练。我做什么,你们就做什么,若是我做到的,你们却做不到,那只能证明一点,你们连个废物都不如。”

  这一番话,让五百人面⾊紧绷,浑⾝的气势更为凛冽。

  他们不反驳慕轻歌的话,而是打算用实际行动证明一切。这就是慕家军,从来都不耍嘴⽪子,看的都是真本事。

  小爵爷说他们还没有资格知道属于自己的番号,那么好,他们就用命去拼,看看够不够资格!

  一双双年轻的瞳孔里,燃起熊熊烈火,慕轻歌嘴角划过一丝不明显的笑意。

  她转⾝,向障碍起点走去。边走边说:“从今⽇开始,⽩天按照我的方法训练,晚上则修炼你们各自的境界,谁敢偷懒,第二⽇训练加倍!”

  “是!”众人齐吼一声,目光随着慕轻歌移动。

  他们也十分好奇,到底这些古古怪怪的器械该如何使用。

  慕轻歌脫下宽松的外袍,在自己腿上绑上堆在地上的铅块,连前和背后也没有放过。

  准备好后,她目视前方。突然,如猎豹般冲出,开始了她的越障碍表演。

  百米平跑,急速转弯,跨越三步桩,跨越壕沟…跳跃矮墙,攀越软网,躲避沙包,一系列都在众人的眼花缭中完成。

  等到慕轻歌脸不红气不的站在他们面前时,他们已经一脸呆滞。

  此刻,从他们脑中飘过两行字——

  原来,这些东西,是这么玩的!

  小爵爷好牛掰!

  慕轻歌端起一杯茶,轻抿一口。合上茶盖后,她道:“开始吧。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。不过,谁也不许运用灵力,只能靠自己的体能。每一轮结束,最慢的一百名,都去外面跑山。跑一圈回来,再继续训练,再输,就再跑。每次惩罚叠加。”

  嘶——!

  五百个兵哥哥,此刻终于体会到了他们小爵爷口中的地狱是什么意思了。

  不允许用灵力,只依靠体能。

  还有那恐怖的惩罚,简直是要脫一层⽪都不够啊!

  可是,没有人敢反驳。

  因为,慕轻歌已经做给他们看了。如果他们认怂,那就是慕轻歌说的那句话了,连个废物都不如。

  在心中为自己默默点上一蜡烛,五百个兵哥哥,连同墨三人都心惊胆战的走到了起始点。

  特别是幼荷和花月两个女子,听完慕轻歌的话后,她们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
  这样的训练,就是男子都不一定能扛得住,她们两个弱女子,如何能坚持下去?

  但,慕轻歌的脾气她们很清楚,所以也只能屈服,两个女孩默默的相互打气,为彼此祈祷。

  当第一队准备开始时,慕轻歌又幽幽的来了一句:“这只不过是开始,最简单的罢了。”

  一句话,吓得众人差点没趴在地上。

  这还是最简单的?!

  众人心里泪流満面,也只能坚強的站在了起跑线上。

  …

  训练,一直到天黑。

  这一天,几乎没有一人没有被跑山。有的甚至跑了七八次,幼荷和花月就是其中之一。

  原本,兵哥哥们以为慕轻歌会对两个女子怜香惜⽟,却不想,她居然如此郞心如铁,本就对两个女孩摇摇坠的⾝子视而不见。

  看到这一幕,兵哥哥们心底凉了。

  抹了一把辛酸泪,他们终于认知到,要想小爵爷心软,比太打西边出来更难。

  这‮夜一‬,几百人都是在修炼中度过。而慕轻歌也没有返回慕府,留在了山⾕之中。反正,她很讨厌洛都里的风云暗涌,留在这里训练士兵,反而让她心情‮悦愉‬。

  第二天,天还没亮。

  嘹号就响彻山⾕,把昨天累得像死狗一样的几百人给‮腾折‬出来。

  虽然经过‮夜一‬的修炼,但因为天赋不等,各人恢复得也大不相同。看着许多人精神萎靡的样子,慕轻歌咧而笑,露出贝齿:“训练开始。咱们先热⾝,跑山三圈。”

  嗷——!

  嘤嘤嘤,小爵爷不是人,是魔鬼!

  带着內心的控诉,五百零三人开始了苦的一天。只是,这一次,慕轻歌也跟着一块跑,而且跑在了最前面。

  望着前面轻松无比的清瘦⾝影,兵哥哥们委屈得都快哭了。

  不是说小爵爷不能修炼么?为⽑体能比他们还好?

  但很快,就有人发现了慕轻歌步伐上的不同,似乎她每一次落脚都是经过精心设计一般,没有消耗多余的力气。

  发现这个区别后,不断有人开始观察模仿,渐渐得,他们忘记了疲惫,反而越跑越轻松。

  跑在最前面的慕轻歌,感受到⾝后的变化,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起来。

  训练每一天都在进行,士兵们每一天也都在进步。

  一晃,半个月过去。慕轻歌没有离开过山⾕一步,更是不知道洛都那边的任何消息。

  这一⽇,慕轻歌决定要返回洛都一趟。因为,她设计的一些单人装备,需要返回洛都找人打造。

  幼荷和花月都被留下来继续训练,慕轻歌独自一人骑马返回了洛都。

  …

  回到慕府之后,慕轻歌才从管家那里得知,在她不在府中的这段⽇子,长乐公主多次来找过她,却都遗憾离去。

  最后一次,长乐公主让管家转告她,自己要陪太后礼佛,估计要离开月余。等她回来后,再来找她。

  对此,慕轻歌并未太过在意。

  如今,她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打造她的超级战士⾝上。

  “小爵爷,幼荷和花月没有跟你回来,是否要属下另派几个女婢去池云苑伺候?”一路跟来的管家,陪着慕轻歌走到池云苑门口时,问道。

  慕轻歌直接拒绝:“我这次回来是处理点事,过几天就会离开。不用这么⿇烦了。”

  “小爵爷这么快就要回去?”管家言又止的道。

  慕轻歌听出了他话中的犹豫,转⾝看向他道:“有话便说。”

  管家垂下眼角道:“小爵爷离开这段⽇子,⽩姑娘时常对老公爷和长‮姐小‬说,小爵爷年纪不小了,也该收收心,不能这样肆意玩乐,连家都不回。甚至提议老公爷派人将你找回来。”

  慕轻歌眉梢轻挑:“她不知道我去了哪?”她去军营一事,在慕府几乎不是什么秘密。却想不到⽩汐月居然不知道。

  老管家咧笑了笑:“自从那件事后,家中之人对⽩姑娘的印象就…她倒是有派绿枝多出打听,但大家似乎都觉得她管得太多了,所以都默契的选择了隐瞒。”

  呵~!还有这么一处?真是意外之喜啊!

  慕轻歌乐了。

  她没想到⽩汐月如今在慕府的人缘这么差。

  “爷爷和姑姑也没有告诉她?”慕轻歌又问。

  老管家颌首。

  对于⽩汐月的事,他们并未深想。只是觉得无论怎样,⽩汐月都只是慕府的客人,既没有⾎缘,又不曾嫁给他们小爵爷。这名不正言不顺的,就想⼲涉小爵爷的自由,有些过了。人家正派的慕府未来女主人长乐公主都没这么做,她凭什么?

  从內心来说,他们这些仆人,维护的始终是姓慕的三个主子。

  慕轻歌笑着点头:“我知道了,不用去管她。”说完,她便转⾝准备进⼊池云苑。但又突然顿住,侧脸问:“除了长乐公主来过之外,还有谁来过慕府?”

  管家想了想,道:“还有睿王来过。不过,他每次来都说是来找老公爷的,老公爷不在,他便走了。”

  “他有和其他人接触过吗?”慕轻歌眸光微动了几下。

  见慕轻歌问得仔细,老管家眨了眨眼,心中暗道:难不成小爵爷还是对睿王心存其他念头?

  这样一想,他心中有些叹息。

  这段时间,不见小爵爷去找睿王,还以为他改了。却不想…

  “怎么?”老管家的沉默,让慕轻歌皱了皱眉。

  “哦!”老管家忙收敛心神答道:“有一两次,⽩姑娘正好路过,是由她送睿王出府的。”

  慕轻歌双眸眯了起来:“这段时间⽩汐月有没有离府过?”

  老管家点点头:“倒是有过几次,说是去买些女孩家的胭脂⽔粉,还有刺绣绸缎。”

  慕轻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,没有再问。

  “哦,对了!”老管家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事一样,对慕轻歌道:“前几天,宮里还来了一道帖子,说是邀请小爵爷进宮的。因为长‮姐小‬正巧在府,就帮小爵爷给回了。也不知是宮中哪位的邀请。”

  宮中的邀请?

  慕轻歌心中思索。谁会邀请她⼊宮?

  如果是皇帝,直接派人来宣旨,怎么会派帖子?太后?也不可能,长乐不是陪着她去礼佛了吗?那还有谁?姜贵妃?韩皇后?

  慕轻歌把心中可能都一一排除后,依然没有想到是谁找她。

  想不到便算了,慕轻歌打发管家离开后,便进⼊了自己的池云苑。

  这次,她除了要制作单兵武器之外,还要炼制一些恢复体力、強健体格的低级丹药,为之后的训练做准备。

  单兵武器,她并不打算让爷爷经手。两人还有个三月之约在那,作为对立的红蓝方,慕轻歌怎么会轻易的让敌方得知自己的底牌?

  所以,她只能自己去找铁匠打造。这个,邵胖子或许能帮上忙,毕竟他老子是朝廷的都尉,知道什么人能够打造出好的兵器。

  回来之前,她就派人通知了胖子,约好的正是今⽇去办这件事。

  池云苑中,慕轻歌将脑海中悉的单兵武器进行筛选,确定了几种能够在这个异世大放异彩,且能打造出来的,将其一一分解,画在图纸上。

  准备好后,就等着胖子上门了。

  刚刚把图纸揣⼊怀中,前面就有人来报,邵胖子到了。

  慕轻歌立马离开池云苑,朝前面走去。

  多⽇不见邵胖子,这次再见,慕轻歌觉得这个胖子又耝了一圈。整个人更加圆润,越发像一个瑜伽球。

  避开邵胖子热情的拥抱,慕轻歌嫌弃的道:“胖子,你该减肥了。”

  邵胖子顿时脸一垮,哀怨的道:“老大,连你也这样说我。”

  “哦?还有谁这样说过你?”慕轻歌眸光一转,听出了话中的另一层含义。

  “还能是谁,不就是我娘嘛。”邵胖子一脸的委屈:“我也不想这样胖啊!可是我就是喝⽔也会长二两⾁,我有什么办法?还我减肥,说再肥下去连媳妇都讨不到。你说,有这样诅咒亲生儿子的吗?”

  慕轻歌顿悟。

  邵胖子与她年纪差不多,翻了年,她也要举行冠礼了。按照秦国的礼法,男子举行冠礼之后,就算成年了,要考虑婚姻大事。难怪胖子他娘开始着急了。

  慕轻歌同情的拍了拍邵胖子的肩膀:“兄弟,这我可帮不了你。”其实,刚才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,想用基因改造剂改变胖子的体质。但是,这个药剂不是她发明的,更不清楚其中的原理,她只是捡了一个现成的便宜罢了。万一胖子吃了,不仅没有瘦下去,反而更胖了,那她该找谁说理去?

  衡量一番后,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。

  何况,服下基因改造剂后要承受的痛苦,也不知道这个胖子能不能承受得住。

  “你的腿怎么样?”慕轻歌看向邵胖子的肥腿问道。

  邵胖子得意的道:“早就没事了!”

 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,虽然这胖子骨头没断,但是能在半个月就生龙活虎的,的确让慕轻歌有些诧异。

  今⽇,她本以为会见到这小子杵着拐杖的滑稽画面呢。

  “既然没事,那就走吧。”慕轻歌的视线从他的肥腿上收回。那‮腿双‬,真是有一种猪蹄的即视感。

  两人并肩离开慕府,刚走到门口,就看到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,缓缓停在慕府门口。

  慕轻歌有些疑惑,好奇是谁来慕府拜访。

  突然,还未停稳的马车里传来一个悉的声音。

  那声音糯糯的道:“辰哥哥我们到了,快点下车,怜怜要给小哥哥一个惊喜。”

  “别急,小心摔着。”男子有些空灵的声音依旧平静,但在平静之下却难掩一丝关心。

  慕轻歌嘴角一菗,她突然想到老管家口中那来自皇宮的邀请是谁发出来的了。

  估计,就是皇帝的另一个公主,永公主,那个与她无意中相识的天真少女。

  “老大,这个男人的声音有点耳啊!”邵胖子在慕轻歌⾝边道。

  自然耳

  慕轻歌在心中腹诽,她没想到那人也跟着永乐公主来了。

  拾阶而下,慕轻歌刚走到马车前,就有一个穿着粉⾊宮⾐的玲珑少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。

  慕轻歌眸光一闪,抱拳道:“见过贤王、永公主。”

  刚下了马车秦亦怜一听到慕轻歌的声音,连忙转⾝,如粉蝶般扑⼊慕轻歌怀中,喜无比的道:“呀!小哥哥,怜怜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呢。”

  少女的⾝⾼才到自己口,慕轻歌她可爱的发髻,笑容中带着几分柔和。

  秦亦怜的心灵是纯净美好的,没有受到皇家的污染,这一点难得可贵。

  这时,从车帘里伸出一只苍⽩却好看的手,手下,是鹅⻩⾊的宽袖。

  接着,车帘被掀开,颀长却清瘦的单薄⾝影走了下来。

  “真的是贤王!”邵胖子呆呆的说了一句,才记得行礼。

  “不必多礼。”秦瑾辰淡淡的说了一句。说完,他看向慕轻歌,那黑⽩分明却格外平静的眼中,依旧没有一丝波澜:“今⽇,我是陪怜怜。”

  似乎,是在跟慕轻歌解释,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。

  慕轻歌轻点颌首,并未多言。

  秦亦怜自然的挽起慕轻歌的手臂,嘟着嘴道:“小哥哥,上次怜怜过生辰,想邀请小哥哥来宮里,结果你却不在,怜怜好失望。”

  原来上次是小公主的生⽇。慕轻歌眉梢一挑,对上那对⽔汪汪的纯净大眼,笑道:“我也是今⽇刚回来。既然错过了公主的生⽇,那今⽇我就给你补一份生⽇礼物如何?”

  秦亦怜眸中一亮,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,动的道:“好呀!怜怜难得出宮,不如小哥哥就陪怜怜玩一天,当做是给怜怜补过生⽇了。”

  慕轻歌一想,便答应了下来。

  说真的,让她去买生⽇礼物,她还真是一点经验都没有。

  见慕轻歌答应下来,秦亦怜便拖着她走了,连慕府都不打算进。被遗忘的邵胖子对着贤王讪讪一笑,更紧跟了上去。

  秦瑾辰站在原地,看的不是永公主的背影,而是与她牵手的红⾐少年。

  平静的眼眸快速的闪动了一下,抬步不慌不忙的跟了上去。

  带来的侍卫和宮女也只能弃了马车,保持距离的跟在几位主子⾝后。

  街上,秦亦怜就像是出了笼的小鸟,一脸的好奇和‮奋兴‬。慕轻歌看着她,突然问道:“公主与贤王关系很好?”

  秦亦怜转⾝,不依的道:“小哥哥叫我怜怜,不要叫我公主。”

  慕轻歌一愣,见她包子脸上満是认真,便好笑的点了点头。

  这下,秦亦怜才开心起来,对慕轻歌道:“辰哥哥很可怜的,刚刚出生⺟妃就过世了。他⾝体又很弱,经常生病,⽗皇也不喜他。后来,我⺟妃就将他接到⾝边抚养,再后来,我出生了,辰哥哥就像是与我一⺟同胞的兄长一般。”

  小公主的话,让慕轻歌脑海里闪过宮宴那⽇,陪同秦皇出席的其中一位妃子,如云般清雅脫俗,安静无争。

  事后,慕轻歌知道那是云妃,正是永公主的亲⺟。

  而如小公主所说,云妃就相当于贤王秦瑾辰的养⺟了。

  难怪这两人关系亲近。

  “哇!那些风筝比宮女们做的好看多了!”秦亦怜被一个摊子上花花绿绿的风筝昅引,顿时跑了过去。

  慕轻歌给邵胖子使了一个眼⾊,后者忙跟上去以防秦亦怜被冲撞。

  有着洛都出名的纨绔保护,有谁不开眼的撞上来?

  “怜怜很难才能出宮,这次为了来见你,她也是哀求了⺟妃好久。若是耽误了你的事,我替她说声对不起。”突然,秦瑾辰的声音出现在慕轻歌耳边。

  慕轻歌回眸,看着他那平静的眼眸,道:“没关系,我也很喜怜怜。她很可爱,也很单纯。”

  秦瑾辰赞同的点了点头,与慕轻歌一样望向与普通人一起争抢风筝的秦亦怜:“她纯净得就像是一张⽩纸,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。”

  “贤王这话未免太过悲观。”慕轻歌皱眉看向他。

  之前,她就觉得这个男人被哀愁包裹,现在近距离接触,这种感觉更是強烈。

  “悲观吗?”秦瑾辰淡淡一笑,他转眸,与慕轻歌相对。那平静的眸子似乎在诉说着什么,却又什么也没说。

  这个男人…

  慕轻歌微微蹙眉,收回了眼神。

  这时,小公主已经选好了心仪的风筝,天喜地的跑回来,对慕轻歌道:“小哥哥,我们去放风筝吧。”

  接着,又看向秦瑾辰:“辰哥哥我们一起去好不好?”

  秦瑾辰没有半点犹豫的点头,慕轻歌自然也不会拒绝。

  只是,她暗中和邵胖子流了一下眼⾊。看来,本该要处理的事,要等到晚上送走小公主之后了。

  一行人来到了一处草坪,来这里的人不多,正好适合他们这群⾝份特殊的人。

  离开了人流拥挤的集市,暗中报复永公主的侍卫们也是暗暗松了口气。第一次觉得洛都两大纨绔还是好的。

  “小哥哥,你帮怜怜拿着风筝,我来放好不好?”秦亦怜对慕轻歌道。

  慕轻歌欣然点头。

  虽然,她也没有放过风筝。但是,要将这玩意放飞应该不会太难才是。

  站在原地,慕轻歌按照秦亦怜的指挥,双手拿着这只蝴蝶风筝平于前。秦亦怜拿着线,提着裙子向远处跑去。

  跑了一会,她转⾝见慕轻歌还拿着风筝站在原地,便大喊道:“小哥哥,你怎么还不放手啊!”

  呃?

  慕轻歌下意识的一松手,彩蝶风筝直接落在了草地上。

  囧!

  慕轻歌嘴角轻菗了一下,弯捡起风筝,对远处叉着狂笑不已的秦亦怜道:“怜怜,我们再试一次。”

  秦亦怜重重点了点头,收了线跑回来。

  这一次,她认真的向慕轻歌解说了什么时候放飞风筝最合适,而后者也是一脸认真的听着。

  那专注的样子,让站在一旁的秦瑾辰不噤看得⼊了,眼中仿佛就只剩下那抹妖冶的红装。

  搞明⽩放风筝的方法之后,慕轻歌信心十⾜的准备再试一次。

  秦亦怜再度跑了起来,而慕轻歌则感受着手中风筝受到的风力。准备在临界点时,将它放飞…

  扑——!

  一只⾊彩绚丽的彩蝶,翩翩而起,越升越⾼,飞⼊天空中。

  “噢!噢!成功了!”秦亦怜开心得原地跳脚,不断向慕轻歌招手。

  慕轻歌脸颊上也泛起笑意,在这个小公主的感染下,她此刻感到无比的轻松,忘却了一切世俗纷争。

  …

  草地上,安静的放着永公主的彩蝶风筝。

  玩耍了⾜⾜一个时辰后,这个天真的小公主终于感到疲倦,枕着慕轻歌的腿,沉沉睡去。

  慕轻歌本就是女子,所以,对于小公主的亲近,并没有想太多。

  然,令人奇怪的事,贤王秦瑾辰似乎也并不反对小公主对她的亲近。他似乎忘了,慕轻歌的未婚是他另一位妹妹。

  慕轻歌垂眸,看着小公主睡的侧颜,粉嫰的脸颊,像红苹果般,引着人想要去咬上一口。

  “长乐,永。陛下还真是疼爱两位公主。”突然,她喃喃的道。

  秦瑾辰缓缓转眸,平静无波的视线落在她⾝上,似乎想要听出她这句话的‮实真‬含义。

  可惜,慕轻歌除了嘴角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之外,并无任何情绪能让他窥视得见。淡淡的收回视线,他看向远方的天际道:“长乐和永的封号,都是太后选的。”

  慕轻歌诧异的看了他一眼。

  言下之意,这两个封号与陛下的疼爱无关。从其中,她亦听出了他对当今皇上的态度。

  收回视线,慕轻歌不再说话。而⾝边,也再度安静了下来。

  清风拂过,让草地上的青草都起了波浪。

  山间的宁静,让人贪婪得不愿离去。

  慕轻歌眸底倒映着这一处的美好,即便再不舍,也要离开。因为,她还有许多事未完成。

  将依然睡的小公主小心的放在草地上,慕轻歌又细心的用披风盖在她⾝上。

  “你要走了,不等怜怜醒来?”秦瑾辰默默的看着她,当她站起来转⾝之际,他突然道。

  慕轻歌侧目看向他,缓缓‮头摇‬:“就请贤王殿下在公主醒来之后,替我说声告辞。”

  秦瑾辰沉默颌首。

  不知为何,与那双黑⽩分明的平静眼眸对视时,慕轻歌有一种心灵被窥视的感觉。

  她微微蹙眉,那直达心底的眸光却又平静的受了回去。

  看了秦瑾辰一眼,慕轻歌转头向邵胖子喊道:“胖子,走了。”

  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邵胖子,听到这句话,立即庇颠颠的跑了过来,⾁脸上堆満了笑容。

  告辞贤王,慕轻歌与邵胖子准备离开。

  突然,秦瑾辰的声音从⾝后而来:“若是不喜,何不离开?”

  慕轻歌脚下一顿,皱眉回眸,看向秦瑾辰。

  似乎在询问他这句话的意思。

  可惜,她看到的只是一双平静至极的眼眸。

  转⾝离开,慕轻歌的声音渐渐在秦瑾辰眼中变淡、消失。没有人发现,在这个时候,他那双平静的眼睛里,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失落。

  远离了小山头,邵胖子挠头问:“老大,贤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?”

  “不知道。”慕轻歌⼲脆的回答。

  “呃?你不知道?”邵胖子一脸诧异。

  慕轻歌睨了他一眼,嗤笑:“看你那样子,似乎这个世界上的事我都必须知道清楚一般。”

  谁知,邵胖子理所当然的承认:“那是当然!你是谁?是我邵越泽的老大啊!”

  慕轻歌哑然。

  她承认,她被这胖子的脑回路给打败了。

  凭⽑她是他老大,就要无所不知?这两者有⽑⽑关系么?

  “老大,咱们不是答应陪小公主补过生辰么?现在就走有没有问题?”邵胖子追上几步,又问道。

  “你若是想继续留下来,我不拦你。”慕轻歌道。

  “别别别!想我洛都出了名的纨绔,居然陪一个小姑娘玩。说出去太丢脸了,而且留下来也很无聊啊!特别是贤王还在一旁,弄得我呼昅都找不到节奏了。我不过是担心咱们这样离去,会不会惹怒了那小公主。”邵胖子立即吐出心中苦⽔。

  他本就不愿待在这些皇家‮弟子‬⾝边,说句话,做件事都得小心翼翼。

  只扫了一眼,慕轻歌就了解了邵胖子的想法,笑了笑解释:“永公主并不是小心眼的人。何况,我们已经陪了她几个时辰,按照宮中规矩,等她醒来后也到了回宮的时间。所以,我们现在走,还是等她醒来后走,并无多大区别。”

  邵胖子了解的点了点头,立即奉承的道:“老大就是老大!我就看不懂这其中的弯弯道道。”

  “所以你就适合做一个闲事不心的纨绔。”慕轻歌不是没有想过在邵胖子⾝上用基因改造剂。但是,她更了解胖子的子。他对于武道并无太大的‮趣兴‬,宁可研究吃喝玩乐。否则,他的天赋虽然平平,却也不至于废物到如今这个地步。

  “趁现在天⾊尚早,咱们去会会你说的那人。”懒得与他纠,慕轻歌直接说出正事。

  邵胖子自信的对着自己口一拍,保证道:“放心吧老大,你代的事,我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。”

  …

  从外面回来,已经月上枝头。

  慕轻歌独自回到池云苑中,坐在椅子上,为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
  邵胖子介绍的人,手艺不错,所以装备图纸慕轻歌全都丢给了他。双方约定好,一个月后来取货。

  她丝毫不担心这不输于这个时空的武器图纸怈露出去,因为那些零部件,除了她之外,没有人会组装,更猜不到‮实真‬的用途。

  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⽔,慕轻歌的思绪回到了秦瑾辰所说的那句话上。

  什么叫‘若是不喜,何不离开?’

  指腹缓缓‮擦摩‬着杯沿,慕轻歌陷⼊思考。

  为什么,为什么她和贤王明明没有集,她却能从他⾝上感受到一种奇怪的感觉?那贤王,一个那么低调的人,又为什么对她说出这句话?

  不喜,是指什么?不喜这里的人,还是不喜这里的环境?还是指对如今生活的不开心?

  离开…如何离开?她一个人倒是潇潇洒洒。但,她答应了真正的慕轻歌,要守着慕府,守着慕雄和慕连蓉。

  唯一能确定的是,秦瑾辰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她感受到了其中的真心实意。

  慕轻歌眼眸一沉,呢喃自语:“慕轻歌啊慕轻歌,你倒是一走了事,留下这么多⿇烦要我收拾。你和这贤王之间到底有过什么样的纠葛?”

  将茶杯放下,与桌面碰撞时,发出一声闷声。

  慕轻歌站起来,转⾝朝着炼药的房间而去。想不通,就不想。她现在可没有多余的时间消耗在清理慕轻歌的人际关系上。

  次⽇,慕轻歌从池云苑出来时,虽然神情中夹杂一丝疲惫,但她整个人的心情是‮悦愉‬的。

  ‮夜一‬功夫,她不仅成功的炼制出全部需要的药粉,还炼制出了两炉低级丹药。比起她第一次尝试时的惨败,简直就是质的飞跃!

  两炉低级丹药,只能辅助修复劳损的经脉和肌⾁。

  虽然等级不⾼,疗效也一般,但对于现在的慕轻歌来说,是最需要的。

  该办的事,已经办完。慕轻歌没有打算继续耽搁,而是准备离开慕府,回到慕家军的军营里。

  刚走到正厅,看到里面坐着的人影,慕轻歌就是眉梢一挑。

  来人同样看到了她,顿时放心手中茶杯,起⾝来:“轻歌,本王总算等到你了。”那冷峻的五官突然浮现笑意,让人十分的不适应。

  慕轻歌就是如此。

  不留痕迹的拉开一段距离,她勾浅笑:“睿王殿下,真是稀客。”

  秦瑾昊摇了‮头摇‬:“本王可是专程来等你的。”

  “等我?”慕轻歌玩味的道:“睿王找我有什么事?”

  这样的慕轻歌,让秦瑾昊十分不适应。他微微蹙眉,抿不语。

  这时,跟着他而来的一人立即跳出来,指着慕轻歌教训道:“慕轻歌!睿王好心来寻你,想邀你一同出游,你别给脸不要脸。”

  慕轻歌嘴角的弯弧逐渐加深,她眼角看了一眼平静如常的秦瑾昊,转眸看向那叫嚣的人:“你又是哪位?”

  “慕轻歌你少装傻!我是谁你会不认识?”那人讥讽的冷哼。似乎,他很是看不起慕轻歌。

  慕轻歌挑眉,绝美紧致的脸上不见半点怒意:“本爵爷该认识你?”

  “你!”慕轻歌的轻视,让那人恼怒。见睿王没有阻止,他心中更有底气,指着慕轻歌骂道:“你个废物,不仅废材,连点记都没有。亏得睿王如此看重你,你却如此不知好歹。我吕颂不屑与你为伍。”

  说罢,他又转⾝面向秦瑾昊,义胆忠心的抱拳道:“睿王殿下,这慕轻歌不过是一介纨绔,与他相实在是辱没了殿下的⾝份,还请殿下三思,与这等人少些来往。”

  秦瑾昊皱眉答道:“吕颂,不可对轻歌无理。他年纪还小,你应该待他如亲弟。对本王来说,轻歌也是本王的弟弟。”

  训斥完吕颂,秦瑾昊回眸,正准备安抚慕轻歌几句。

  就如同以往那般,每次他遭受他⾝边之人辱骂讥讽时,只要自己出面说上两句,他又会感涕零的跟上了,对他极尽讨好。

  可是,不等他安慰的话出口。

  慕轻歌冷冷的声音就飘了出来:“吕颂是吧。”

  吕颂一愣,偷偷看了睿王一眼。似乎戏不是这样演的啊!

  只见秦瑾昊要开口的话,被慕轻歌打断,脸⾊正是不佳。他不敢多言,只能对慕轻歌傲气的冷哼一声。

  慕轻歌嘴角笑容更甚,简直就是灿烂如花。

  可是,她的声音却冷漠如冰:“谁给你的胆子,在慕府如此对我说话?”冷冷的质问,让吕颂浑⾝一怔,顿时有一种寒气袭来的感觉。

  他希望睿王能在此时开口,然,后者此刻却只是沉着脸站在一旁,丝毫没有开口的打算。

  将吕颂的期盼看在眼底,慕轻歌讥笑了一声,向他迈出步子:“看来,废材的是你,不是我。即便我再不能修炼,至少有用。而你呢?”

  她的靠近,得吕颂连退数步,脸⾊也变得十分难看。

  不错!他说得不错!

  吕颂心里一片紧张。

  慕轻歌再不济,也有着爵位在⾝,而且还是慕雄的孙子。他只是一个三品小官的儿子,敢欺辱慕府小爵爷,不过是仗着睿王的势。

  若是睿王对他不再理会,那么惹怒慕轻歌的后果…

  慕轻歌这洛都第一纨绔的名号可不是⽩叫的。

  想清楚其中关键的吕颂,脸⾊顿时一⽩。

  他拼命向秦瑾昊求救,可是对方却好像本没看见般。似乎打定了主意,要用他来给慕轻歌出气。

  “来人!”慕轻歌突然停下,仰头⾼喊了一句。

  瞬间,慕府的护卫就出现在三人眼前。

  “小爵爷!”带头之人抱拳道。

  在他眼中,似乎只有慕轻歌一人般。

  这让沉默的秦瑾昊浓眉拧得更紧,护卫队长的视而不见,加大了他心中的怒火。

  慕轻歌勾道:“把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给我叉出去,再敢靠近慕府,就给我打断了他的‮腿双‬。”

  “是!”慕府侍卫没有半点迟疑。

  纷纷上去,绕过黑了脸的睿王,用钢刀叉住吕颂双臂,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,疼得他直呼救命。

  “睿王救我!”

  吕颂被钢刀叉着离开,那凄厉的求救声回在慕府的正厅。

  強忍着脸颊上‮辣火‬的感觉,秦瑾昊沉声对慕轻歌道:“你可満意了?”他刚才之所以不出声,就是以为慕轻歌在使小子,所以才放任他如此。

  此刻,问出这句话,语气中更多的是责备。

  面对秦瑾昊的质问,慕轻歌轻笑:“睿王殿下小看我了,你若是一并离开,我才満意呢。”说罢,她转⾝离去,本就不愿与秦瑾昊继续待上半分。

  秦瑾昊沉着脸,目睹慕轻歌就这样潇洒离去。锐利的双眼,轻轻眯了起来。

  这是慕轻歌?居然不再对他露出爱慕之情,反而在排斥他的靠近?

  这个认知让秦瑾昊的心情变得极度糟糕。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,让他烦躁得想要杀人!似乎,他可以玩弄慕轻歌的心,而她却不能对他表现出一点不満。

  ‘慕轻歌,我已经很容忍你了。不要试图用挑衅我的蠢办法,来昅引我的‮趣兴‬。’秦瑾昊双眸之中,利如刀芒。

  一袭⽩⾐,从正厅后款款而出。

  看着睿王一⾝玄⾊的伟岸背影,她眼中流露出柔情,缓缓向他靠近。

  “你可有查到慕轻歌最近都在忙什么?”还未等她靠近,一句冰冷的询问就传来。

  ⽩汐月脚下的步伐因这句话而骤停,见到心上人的欣喜,也被慌而取代。“我,没有。”

  没有?这可不是秦瑾昊想要的答案。

  他缓缓转⾝,凌厉的眸光落在⽩汐月⾝上,冷峻的五官不见半点柔情:“这么久居然查不出来?”

  “殿下,再给汐月一点时间。”男人冷漠的声音,让⽩汐月心跳‮速加‬,恐惧渐渐袭来。

  秦瑾昊冷哼一声,丢下“最后三天”四个字后,便毫不留恋的转⾝离去。

  凝着那⾼大的背影离去,⽩汐月心中怅然若失。她怀念那一⽇睿王的温柔,对她的宠爱。‘一切都是因为慕轻歌!’瞬间,⽩汐月就把这笔账算到了慕轻歌头上,惶恐的双眼也变得锋利起来。

  慕轻歌到底去了哪?

  这并不是秘密,秦瑾昊早在发现慕轻歌不在城中的时候,就已经派人去查。

  但是,调查的结果是慕轻歌去了城外的慕家军。

  他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,去军营⼲什么?

  这才是让秦瑾昊所疑惑的。

  他这次接到⽩汐月的报信,说慕轻歌回府了,才匆匆赶来。一来是想维系两人的关系,这段时间,他似乎感觉到慕轻歌并不像以前那般依赖他。二来,就是想问出慕轻歌去军营⼲什么。

  可惜,如今一切功亏一篑。

  这让秦瑾昊对慕轻歌的忍耐也急速攀登到一个顶峰。

  …

  慕轻歌抓紧时间返回慕家军,她急于去检验亲卫队的训练成果,才好知道下一步何时进行。

  回到山⾕之中,⾕中的五百零三人正在按照她的安排训练。

  从一开始的极度不适应,如今,他们已经接受了这种另类的训练,同时也感受到了体魄的不断增強。

  看了一圈之后,慕轻歌将墨叫来。

  等大汗淋漓的墨来到她面前时,她将炼制好的药粉和丹药丢在他面前,吩咐:“这些药粉,从今天起,放⼊浴池之中,可以帮助你们舒缓、滋养筋骨。这些丹药,也分发给每人,每隔一天服下一粒。”

  她这次炼制的低级丹药并不算多,五百零三人分发下来,每个人手中也就只有三粒罢了。

  虽然丹药不多,但配合上药粉的作用,也能起到期待中的效果。

  慕轻歌脑海里有着丹神的传承,她能够配制出最适合眼下这群人的丹药和药粉。

  墨拿着东西离开,慕轻歌稍事休息了一下后,也加⼊了训练。

  她如今已经是绿境初阶,⾝体強度在基因改造剂的作用下,也得到了很大的提⾼。其实这样的训练对她的帮助已经不大,但她依旧与战士们一起训练。

  不是为了什么,只是她在前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训练,同时也能让她更快的了解每一个人的特点和缺点。

  山中修炼,岁月一瞬而过。

  在这一个月的封闭训练中,她这个小爵爷,加上五百零三人,已经成为了三下慕家军口中讨论的话题。

  他们好奇小爵爷带着亲卫队在山里做什么,同时也得知了再过两月要与亲卫队较量的消息。

  慕雄早已吩咐,严噤任何人靠近慕轻歌训练的山⾕。从副将到士兵,都在严肃执行他的命令,所以⾝在山⾕中的慕轻歌,这段时间就好像在人们眼前消失一般。

  秦瑾昊将自己的探子全部撒出去,也带不回半点有用的消息。

  这一⽇,慕轻歌停止了训练安排。

  她集中起所有的人,站在山⾕之中,准备开始她的下一步计划。

  她偷来的基因改造剂可不仅仅有一管。

  她自己用掉了一试管。如今,在她空间里的那个恒温密码箱里,还有九支试管安安静静的躺着。

  留下一支以备不时之需,慕轻歌将八支试管里的基因改造剂全部稀释,分成了五百零三杯。

  此刻,在她⾝后的长桌上,正整齐的摆着这五百零三个杯子。

  负手而立,慕轻歌清眸从眼前的战士们⾝上一一扫过。

  这些青年,在这一个月的打磨中,变得更加刚毅凌厉,褪去了不少稚嫰。就连幼荷与花月两个丫头,也不再那么柔弱似⽔,眉宇间带着了几分英气。

  “今天,我要宣布一件事。”慕轻歌开口。

  随着她的声音一出,所有人都集中了精力,仔细听着。

  “我⾝后的杯子里,放⼊了一种能改善你们体质,改变你们天赋的神药。服下之后,你们会很痛苦,是生是死,我不能保证。但,我能说的是,一旦你们坚持了过来,得到的就是一辈子也妄想不到的东西。你们愿不愿喝,随你们。”

  慕轻歌的话,让五百零三人都震惊得睁大了眼睛。他们忘记了语言,似乎在消化慕轻歌的话,又在对慕轻歌的话进行着理的分析。

  改善体质,改变天赋?这样的逆天神药,真的存在吗?而且就在离他们近在咫尺的地方?

  墨突然一步踏出,看向慕轻歌认真的道:“小爵爷,墨愿意替小爵爷试药!”

  慕轻歌一愣,眨了眨眼没有反应过来。

  可是,其他人却在墨的提醒下明⽩了。纷纷开口:“小爵爷,属下愿意替您试药。”

  就连幼荷与花月两个丫头也不甘示弱。

  在此起披伏的试药声中,慕轻歌总算明⽩了过来。她哭笑不得的对墨道:“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对不对?本爵爷需要你们试药?”

  突然,她掌心一番,晶莹的绿⾊光芒出现在她掌心之中。

  顿时,惊呆了所有的人,一个个‮圆浑‬的眼珠纷纷落地。

  “这…这是绿境!”

  “天啦噜!小爵爷居然变成了绿境⾼手!”

  “我没有做梦吧!真的是绿境?”

  慕轻歌冷哼一声,收回掌中灵气,绿光消失。她绷着脸,对众人道:“要说试药,也是本爵爷替你们试药才对。”

  说完,在众人的惭愧之⾊中,她看向‮愧羞‬垂头的墨:“你以为我得到这种神药,因为不确定其功效和副作用,所以想拿出一部分用在你们⾝上看看?若是成功,我就赚了,即便失败,也无所谓?我在你们心中,就是这么一个自私无情之人?嗯?”

  冷声询问,让更多的人脸⾊愧⾊更浓。

  幼荷与花月纷纷跪下,对慕轻歌道:“小爵爷,奴婢们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。我们是心甘情愿为小爵爷试药。”主子居然能修炼了,而且还成为绿境⾼手。要知道,在秦国绿境⾼手虽然不稀少,但以慕轻歌这个年纪达到这个⾼度,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。天知道,她们此刻心中有多⾼兴。

  扑通!

  墨也‮腿双‬跪地,惭愧的道:“小爵爷,墨不敢如此想。只是觉得爵爷是娇贵之躯,不该冒险,属下们能为爵爷试药也是荣幸。墨对小爵爷,绝无二心,天地可鉴!”

  “我等对小爵爷绝无二心,天地可鉴!”

  随着墨的话,五百亲卫也纷纷单腿跪地,向慕轻歌表忠心。

  叹了口气,慕轻歌其实并未真的生气。在墨说出那句话时,她已经感受到了其中的真情实意,没有掺⼊半点虚假。

  只不过,她在气恼他们的想法居然是这般,真是把她看得太扁了。

  “都起来吧。”慕轻歌沉着脸道。随后又警告所有人:“我能修炼之事,除了你们还没有人知道。你们必须要替我保密,我不希望在这个多事之秋,因为我而把慕府卷⼊其中。”若是她能修炼的事传了出去,会在秦国卷起多大的风浪?恐怕那些多年的隐忍都会因此而烟消云散吧。

  还是那句话,慕府有一个废物纨绔的继承人,要比有一个天赋卓绝的继承人要更加平静安稳。

  “小爵爷放心,我等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句。若有违背,天诛地灭!”众人纷纷承诺。

  慕轻歌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,扫了一眼⾝后的杯子,她接着道:“一旦你们喝下了这杯中的东西,这一生就只能追随于我,绝对听从我的命令,效忠于我。若是你们其中有人想要背叛我,那么我将亲‮杀自‬了他,拿回我给予的一切。”

  她这番话,说得十分冷酷,杀意人。

  哪怕是这些经历过‮场战‬的战士,也在她的杀意下感到如坠冰窟,遍体生寒。

  突然,有人⾼喊道:“小爵爷,您放心。若是有人敢背叛您,背叛我们大家,不用您出手,我们其他兄弟也会将他追杀到天涯海角,取他项上头颅送到您面前。”

  “永世不叛,誓死效忠!”

  “永世不叛,誓死效忠!”

  “永世不叛,誓死效忠!”

  整齐的呼喊声,震响山⾕。

  待慕轻歌举起手时,才骤然静止。慕轻歌道:“前面的训练,一部分原因就是锻炼你们的体魄,让你们更好的昅收药力。现在,敢冒险服下药的人,都上来各自拿一杯吧。”

  说完,她退到了长桌一边,拉了一张椅子翘腿坐下。

  五百零三人的视线,纷纷落在那五百零三个杯子上。

  幼荷与花月对视一眼,两人牵着手,第一个上前,拿起了最近的杯子,毫不犹豫的喝下。

  慕轻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,对二人道:“回你们的房中等候。记住,无论发生什么,如何难受,都要咬紧牙坚持下去。”

  幼荷与花月点头后离开。

  在她们走后,墨上前,喝下了杯中的‮物药‬。

  剩下五百人,也井然有序的上来,各自取了一个杯子,一饮而⼊。

  很快,五百零三个杯子都空无一物,众人纷纷返回营房之中,等待接下来的事…

  慕轻歌独自坐在椅子上,手臂搭在桌沿上,指尖轻敲桌面。

  不一会,⾝后的营房里,就开始传来各种隐忍的痛苦呻昑。这些声音织在一起,传⼊慕轻歌耳中,仿佛如同天籁之音般,让她‮悦愉‬的眯起了双眼。

  从清晨到⽇落,慕轻歌一直等在原地。

  终于,⾝后传来开门的声音,脸⾊有些苍⽩的墨最先走了出来。

  “小爵爷。”墨来到慕轻歌⾝前,抱拳道。

  “如何?”慕轻歌挑眉问。

  墨苦笑‮头摇‬:“还无所感知,也不知道是否成功。”

  虽然这样回答,但慕轻歌却知道墨成功了。因为,她自己在服用基因改造剂的时候,在一切结束时,她也并无什么特别的感受。只有到修炼的时候,才会发现不同。

  所以,她点了点头对墨道:“不用心急。有没有成功,等你修炼的时候,就能感受到了。”突然,她菗出随⾝带的一把匕首,丢在桌上,对墨扬了扬下巴吩咐:“在自己手臂上划一刀,不要上药。愈合后就告诉我。”她想知道,墨他们服用了稀释的基因改造剂后是否也如她一样,有着自愈和解毒的能力。

  墨有些疑惑,但对慕轻歌的命令却没有迟疑。

  他毫不犹豫的拿起匕首,在自己手臂上划下一道深痕。这样的伤势,即便是上药,也需要半月才能完全愈合。

  默默的用⽩布裹紧伤口,防止流⾎不止。墨抬眸看向慕轻歌。

  “很好。”慕轻歌点头赞扬。又从怀中摸出一粒药,丢在墨⾝前的桌面上。

  墨望着那粒药,在桌面上旋转晃动,抿了抿,伸手拿起丹药,丢⼊自己嘴中,咽下。

  “这是毒药。”慕轻歌看着他的眼睛道。

  墨脸⾊未变,从容的答道:“属下知道。”

  “知道你还吃?”慕轻歌戏谑的眯起双眼,嘴角轻扬的靠在椅背上。

  墨神⾊不动的回答:“既然小爵爷希望属下吃,那么一定有必然的理由。属下相信小爵爷的安排。”

  慕轻歌微微一笑,没有多做解释:“你下去吧。将自己⾝体的变化记录下来,之后告诉我。”

  “是!”墨退下。

  不一会,其他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。

  慕轻歌又随意挑选了十人,在他们⾝上做了与墨相同的事,然后就吩咐他们回房修炼感受一下。

  这‮夜一‬,山⾕中十分安静,只有偶尔几声虫鸣,还有风声。

  当黎明来临之时,营房內外被橙光包裹,如同天地异象般。

  “我突破了!”

  “我也突破了!”

  “我也是,我从⾚境中阶一下子到了澄境初阶!”

  “你连升两级?嘿嘿,不好意思,我连升了‮级三‬。”

  “你‮级三‬有什么了不起的?墨那小子据说连升了五级,就连幼荷、花月两个丫头也都连升了四级!”

  “什么!太‮态变‬了!”

  “哼,要说‮态变‬,谁有咱们小爵爷‮态变‬?他可是从不能修炼,变成了绿境初阶的⾼手啊!”

  慕轻歌的修炼是在亢奋的谈论中结束。

  她缓缓睁开双眼,眸底的平静,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结果。

  这些人,原本都是在⾚境,只有几个是在澄境初阶。如今,全部进⼊橙境,甚至有隐隐突破,即将进⼊⻩境的。这让整个亲卫队的实力得到了跨越的提⾼。

  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,慕轻歌的房门就被人敲响。

  “进。”收敛神情,慕轻歌盘膝坐在房中榻上,道。

  房门被打开,进来的是墨

  他走到慕轻歌面前,起自己⾐袖。光洁的手臂,让慕轻歌眸中一亮。

  昨⽇,在手臂上留下的那道狰狞疤痕,此刻已经找不到任何踪迹。

  墨放下手袖,对慕轻歌道:“按照小爵爷吩咐,属下不曾对伤口上药。但刚才,在属下结束修炼时,却发现伤口已经完全愈合。而体內的毒素,除了最初曾发作之外,之后也渐渐消失。”

  ‮夜一‬么?

  慕轻歌垂眸,在心中计算。

  当初她与北冥老人斗,受了那么重的伤,不过是在顷刻间就恢复如初。而墨那点小伤却需要‮夜一‬。

  “其他人呢?”慕轻歌抬眸问。

  “他们与属下一样。”墨据实回答。但他心中已经猜测到什么。

  ‘看来,这与服用基因改造剂的浓度有关系。’慕轻歌在心中得到结论。她对墨道:“这种药不仅能改造你们的体质和天赋,还能让你们拥有一定的自愈能力和解毒能力,这对你们也是一种保障。”可以说,只要对方没有把她的亲卫一刀毙命,他们即便受伤再重,也有愈合的可能,而且毫无后遗症。

  亲耳听到慕轻歌的正视,一向冷静理智的墨,也露出动的神⾊。

  慕轻歌对他道:“将这件事告诉大家,之后安心修炼。别忘了,两月后,还有一场比试在等着我们。”

  墨带着动退下,临走时,看向慕轻歌的那一眼充満了感

  他已经能够预见其他人在得知这件事后的反应,改变他们的是慕轻歌,从此,他们的命也将是慕轻歌一人所有!

  两月时间,一晃而过。

  一个月前,慕轻歌派墨带着几人,将定制好的武器全部取了回来。

  当着所有人的面,她将那些奇奇怪怪的零部件进行组装,像变魔术般,变出了四件武器。

  一件,是可以攀越的收缩鹰爪。

  一件,是可连发的袖箭。

  一件,是加了弹簧的多功能军刀。

  最后一件,就是蔵于‮腿双‬外侧,开了⾎槽的三菱军刺。

  这些装备,提⾼了众人的战斗力。也让他们看向慕轻歌的眼神越来越佩服,甚至崇拜。

  花了一天时间,学会组装和拆卸之后,慕轻歌就开始训练他们与这些武器的配合,同时也督促他们继续修炼本土的武道。

  短短两个月时间,这群人已经有一半以上都进⼊了⻩境,剩下的一半,绝大部分也都在突破橙境的临界点徘徊,随时可能进⼊⻩境。

  ⻩境,在慕家军中,已经算是比较‮端顶‬的存在。

  基本上除了几个副将是绿境之外,其他战士们都在⾚橙⻩三个境界之中。而其中,⾚境最多。

  慕家军,令人恐惧的不是他们的个人修为,而是他们可怕的凝聚力,还有不怕死的精神。

  一个蓝境的超级⾼手,单独面对铜墙铁壁般的慕家军,也只能落荒而逃,不敢再战。

  夜幕降临,慕轻歌穿着夜行⾐,带领着五百亲卫队站在了一座山峰上,三下,就是慕家军的营地。

  五百人,都穿着贴⾝的夜行⾐,⾝上配备着慕轻歌准备的武器,沉默不言。

  远眺着山下严密把守的军营,慕轻歌勾笑了笑。

  这一次,她难得的没有穿红⾐,但是在夜⾊之下,她依然绝美妖冶如同罂粟一般。夜风,吹起她的发丝,从她脸颊滑过,清透的双眸深处,隐蔵着雀雀试的‮奋兴‬。

  似乎,她又回到了那个她悉的时代,做着她悉的事。

  她沉声道:“山下,就是慕家军的军营。你们的任务,就是俘虏营中所有人,拔下帅旗。”

 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。

  她望着军营,勾浅笑。她和慕雄的约定,是今⽇。恐怕,军营中的人都以为真正的对抗是在天亮以后。然,过了子时,就是新的一天。谁规定她不能在子时之后的寅时,人最为困乏的时间行动呢?

  五百人挑战九千多人,她才不会傻得去正面对抗。

  “记住我给你们的东西,别让本爵爷失望!去吧。”慕轻歌妖冶的红,在夜⾊中勾起。

  随着她话音一落。⾝后五百个影子,纷纷冲下山,目标——慕家军营地。

  黑⾊的人影,融⼊夜⾊,宛如暗⾊精灵般朝着慕家军的军营而去…

  山下,慕家军营地。

  主帐內,烛火明亮。

  几个副官,围坐其中,圆桌上摆放着一碟花生,还有一些卤好的⾁食。军营里不让饮酒,几人也不会违背,只是用茶⽔替代。

  看他们一⾝武装,又神情放松的样子,实在有些矛盾。

  其中一名副官站起来,为其他几位资格更老些的副官倒満茶,后坐下。笑道:“也不知老将军怎么想滴,居然答应陪着小爵爷胡来。先不说小爵爷手中那五百兵力本就不是什么营中精英,就算这五百人都是军中顶尖⾼手,想要以这点兵力,闯⼊军营中拔得帅旗,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嘛。”

  他话音一落,立即有人点头附和:“不错。咱们带兵打仗一辈子了。以少胜多试过,但这兵力悬殊这么大,还想取胜,本就是痴人说梦。”

  另一位副将嘿嘿一笑,直言道:“若是这样都能让小爵爷赢了,不用老将军罚我,我也不配再继续带兵。”

  “老将军也是,由得小爵爷胡闹。这五百人,若是按照之前说的,给熊将军训练,说不定还有些看头。结果却被小爵爷给带走了,还许下这么一个荒谬的比赛。哼。”这开口的副将,语气甚是不満。似乎,若不是碍于慕雄的情面,他口中之言会更加不堪。

  其实,这几人心中又何尝不是这么想?

  慕轻歌会练兵?还要用五百人对抗他们接近万人的大军?

  开什么玩笑?!

  几人心中都不屑,亦不満。只是因为慕雄的原因,才会一直忍着不说。此刻,他们无比希望比赛结束,看到慕轻歌落败的样子。

  那个时候,他们就能向老将军直言。还是把小爵爷带回去吧,这军营不是他一个⾝娇⾁贵的世家‮弟子‬该来的地方,哪边凉快就去哪边待着,这胡闹也胡闹够了。

  几人眼神换,无不把这场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比赛,当做是一场小儿般的闹剧。

  只不过,因为他们的将军慕雄爱孙心切,才让他们这些在‮场战‬上指挥杀敌的人,陪着小儿玩一玩罢了。

  几人以茶代酒,碰了碰,将茶⽔一饮而⼊。

  突然,他们发现坐在主位上的副官之首,熊副官一直都保持着沉默,心情显得有些沉重。

  一人放下手中茶碗,好奇的问:“熊将军,你怎么了?”

  熊副将听到询问,缓缓抬起眼眸,并不开口。

  其他几人换了一下眼⾊,最先开口询问的人又道:“熊将军,你莫不是担心咱们兄弟会在小爵爷手中吃亏?若真是如此,你也太看不起兄弟们了。”

  说到后面,他面露些不悦。

  其他几人附和道:“不错,咱们可不是那些个绣花枕头。熊将军这样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了,来来来,咱们陪你饮了这碗茶。”

  几人端起茶碗,用眼神相

  熊副将无奈,只得端起面前的茶碗,与众人一饮而⼊。

  将碗放下,他才叹息道:“我并非担心与小爵爷的比试。与你们一样,我对咱们的兵有信心。小爵爷想以五百人对抗,别说她,就算是老将军亲自上,都难。”

  几人赞同的频频点头。

  “那你刚才在担心什么?”其中一人好奇的问。

  熊副将看了他们一眼,沉声道:“我在担心老将军。”

  “你担心我爷爷什么?”突然,主帐门口,一道清冷而稚嫰的声音传来。如同冷冽的夜风飘⼊,将里面的几位副将冻得一个灵。

  “小爵爷!你怎么会在这?”熊副将震惊的站了起来。

  其他副将也都纷纷起⾝,面⾊震惊的看着站在门口,负手在⾝后的慕轻歌。

  小爵爷来到帐前,他们居然丝毫不觉?而且,不仅如此,外面亦无人通报。

  咦!不对!

  几个经验丰富的副将立即反应过来。

  这四周未免也太安静了些,连士兵巡逻的脚步声都没有了。

  怎么回事?!

  几人脸上満是震惊不解之⾊,纷纷看向熊副将,又看向慕轻歌。

  一⾝黑⾐的慕轻歌,踏⼊主帐之中。绝美精致的小脸上,红微抿,眸中清冷如冰,令人不寒而栗。

  她直接走向熊副将⾝后,伸出手‮子套‬帅旗,扔向跟着进来的墨。后者接过后,站在原地,沉默不语。

  几个副将莫名其妙的看着慕轻歌所作的一切,心中的疑惑和震惊,让他们谁也没有主动开口。

  慕轻歌走到熊副将面前,清透的双眼直视他,问道:“我爷爷如何?”

  “这…”熊副将面露难⾊,似乎不便开口。

  “说。”慕轻歌冷喝。

  熊副将心中一凛,对着这个小爵爷,一个纨绔‮弟子‬,他的头⽪居然冒出一层细密的汗。仿佛,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慕轻歌,而是慕雄…不,比慕雄给人的庒力更大,几乎让他不过气来。

  “老将军本来想要亲自主持与小爵爷的比试,但是在五⽇前,却被皇上圣旨召回,至今未归。”在慕轻歌的注视下,熊副将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一切。

  慕轻歌双眸一眯,她似乎嗅到了其中的一丝不同寻常。

  爷爷会一声不吭的就不见踪影?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让他来不及代一句。

  “可派人去打探?”慕轻歌沉静问。

  可是,她这沉静却让离她最近的熊副将感受到平静之下的狂暴。

  熊副将据实道:“派了,但回来都说老将军不在府中,蓉‮姐小‬也不在。”

  慕轻歌眸⾊更冷。

  慕府的‮报情‬系统和军队是**运行的,掌握‮报情‬的是慕连蓉,她居然也不在?若是皇宮那边有什么变故,但慕家军的军营依旧平静,这说不通啊。

  慕轻歌几不可查的摇了‮头摇‬,否决了內心的猜测。

  她看向熊副将问:“这段⽇子,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?”

  似乎是之前受到了慕轻歌的威慑,熊副将仔细想了想后,认真回答:“并无。”

  一切都如常?那爷爷去哪了?

  慕轻歌心中闪过一丝焦急。

  她抿了抿,抬眸看向熊副将,冷声道:“跟我来。”

  说罢,便转⾝向帐外走去。

  路过那几个副将时,她眸光从他们⾝上扫过,落在圆桌上的食物上。顿时,让几个⾝经百战的将军老脸一红。

  淡淡收回眼神,慕轻歌对他们道:“你们也跟上。”

  接着,一个闪⾝,就出了主帐。

  很快,在她⾝后,熊副将带领着其他副将都从主帐走了出来。

  可是,当他们看到眼前的一幕时,睁大的双眼几乎脫框而出,惊讶得差点没咬掉自己的⾆头。

  在他们面前,被五百黑⾐人围成的大圈里,近万人手脚被特殊的‮势姿‬捆着,屈膝坐在地上,嘴里也塞了一团⽩布。每个人都⾐衫凌,发丝零落。眼神里,更是有浓浓的不甘,却又无可奈何。

  似乎,他们输得憋屈。却又被这从未见过的战斗方式给惊得失去了辩驳的语言。

  当那五百人看到墨拿着帅旗出来时,都不由而主的直了杆,眼中发出灼热的亮光。

  “这…这怎么可能?”熊副官震惊得连说话都有些颤抖。

  “没有什么不可能的。”慕轻歌负手平静的道:“你们的人,从一开始就对我的人,心存轻视。又自以为比赛最起码要等到天明才开始,一个个都早早休息,期待天明。而我的人,从一开始都十分重视这一场战斗,子时一过,就是约定好的时间。他们化整为零,潜⼊军营之中,在睡梦中将其他人一一制住,又有何难?”

  她很平静,仿佛眼前的一切都稀松平常,是情理之中。

  然,落在熊副官等人,还有近万士兵耳中,却忍不住心中叫苦。

  又有何难?实在太难了好不好?

  对,潜⼊不难,趁他们睡着制服也不难。难就难在,如何能够保证将这上万人制服的过程中,不惊醒一人。或者说,能在过程中没有引起动,导致计划失败。

  “唔唔唔…”

  靠近的俘虏圈里,有一人挣扎着想要起来。

  慕轻歌眼神扫过他,立即有人上前,替他松绑,解除了他口中的⽩布。

  “我不服!你们这是趁人之危,本不公平!”一得自由,那人就理直气壮的吼了起来。

  他的话,似乎得到了很多士兵的认同。不能说话的他们只能用眼神表达支持。

  不仅是士兵,以熊副将为首的副将将军们,都沉默起来,似乎也在表达对这次比试结果的不満。

  “不服?”慕轻歌嘴角升起一抹危险之极的笑容,眼中宛如凝结成了寒冰,看着那人道:“你说这叫趁人之危,我说这叫兵不厌诈。你说不公平,那以五百人对抗你们近万人,就是你们眼中的公平?!”

  最后两字,她厉声吼出,弄得全军一震。

  她扬起下巴,傲然的道:“你们要什么公平?‮场战‬上有公平可言吗?若与你敌对之人,修炼等级比你⾼,你是不是要在比试中喊暂停,让他等着你回去修炼到相同等级后,再来与他一决胜负?又还是对方手中兵器比你的要更为锋利,你也要理直气壮的让他丢掉手中利器,空手与你决一生死?若如此,又何必上什么‮场战‬?不如摆个擂台给你们公平决斗好了。你们现在来跟我讲公平,我看你们就是一群输不起的懦夫!”

  “我们不是!”那士兵反驳。

  “那是什么?”慕轻歌锋利的眼刀甩来,让他当场无言以对。

  慕轻歌不再看他,而是看向几位沉默的副将,绝美精致的五官利如刀芒。她淡淡的道:“我认为,‮场战‬上,就是要无所不用其极。‮场战‬上没有道义可言。唯一的,就是如何用现有的资源,取得胜利。同时,保住我手下兵将的命。既然我有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取得胜利的方法,为何要舍弃不用,去求那本就是虚伪的公平?还是说,我们输了,对你们来说才是公平?才是应该的结果?若是连你们也都这么想,那么你们不是一个输不起的懦夫,又是什么?熊副将,你来告诉本爵爷,这次比试结果如何?”

  她看向熊副官,在场权力最⾼之人。

  被点名的熊副将,脸上一片‮辣火‬。不可否认,他心中也是不服气的。可是,心中那点不甘愿,被慕轻歌犀利的一番话直接打醒。

  ‮场战‬上,哪有什么公平?谁能胜利,谁就是公平。

  他惭愧的低下头,抱拳咬牙道:“这次比试,是小爵爷赢了。我们输了!”输,从慕家军口中说出这个字,太过艰难。但,他们却无法反驳。

  静下心来,他们还是感受到了慕轻歌的可怕之处。

  能在三个月內,将普通士兵训练成这样,在万人军中来去如无物般,已经让人感到后怕了。若在配上⾼手,要取了他们几人的项上脑袋,那岂不是…易如反掌?

  这么一想,熊副将几人都感到脖子一凉,一股寒栗从脊梁骨冒出。

  “墨。”将近万人训斥得如鹌鹑般后,慕轻歌直接对墨喊道:“你随我回慕府一趟。”接着,又对五百人道:“你们立即返回营地,带齐装备,返回大营等我命令。”

  五百人齐声应诺。

  这军纪,再次看得熊副将几人目瞪口呆。

  等他回过神时,才注意到小爵爷正看向自己,忙收敛眼中惊讶,微微颌首。

  “熊副将,我这就回去寻找我爷爷下落。你留在营中,整顿全军,注意四周情况,等候我的命令。”慕轻歌沉声吩咐。

  “是。”熊副将本就担心慕雄的去向。此刻,听到慕轻歌的话,也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。他没有反对,而是按照慕轻歌的吩咐行事。

  安排布置好一切后,慕轻歌将幼荷与花月留在慕家军的营中,带着墨,换下夜行⾐,骑着快马匆匆朝着洛都而去…

  ---题外话---

  肥肥的一章来了,亲们请笑纳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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