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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牧小说网 > 短篇文学 > 朝花秋实文集 作者:朝花秋实 | 书号:5976 时间:2016/11/26 字数:5498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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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⽗亲”这两个字在我心里一直是沉甸甸的,他生前给我的感觉如此,而今他离开这个世界已经整整4年了,每当想起⽗亲,感觉依然是沉甸甸的。 一、辞世 2004年12月25⽇,是一年一度西方人的圣诞节,主耶稣诞生的⽇子,⽗亲不是基督教徒,但他却在这一天人们的狂 ![]() 我没有见到⽗亲最后一面,当我接到⽗亲病危的电话,连夜赶回老家的时候,⽗亲已经被盛棺⼊殓,他的灵柩停放在小院里东面的柴房,乡邻们已为他烧过了第夜一纸钱。 我哭啊,肝肠寸断,但⽗亲再也不会为我擦掉泪痕了。他安详地躺在那里,穿着⺟亲给他 ![]() 屋內的土炕上少了⽗亲的物什,显得空 ![]() ![]() 79岁的⽗亲,按说也算是⾼寿了,再加上辞世前因为脑梗他已偏瘫在 ![]() 可是再多的道理和劝说都不能够抑制泪⽔的泉涌,当一个朝夕相处多少年的亲人突然间失去了音容笑貌,当你想跟他说说话,他却再也不会听到了的时候,悲伤会情不自噤地袭击你。 怀着悲痛的心情,我和哥哥一起筹钱准备⽗亲的丧事。那一年我刚买了新房,经济上很拮据,但我还是从朋友那里借了钱跟哥哥一起把⽗亲的丧事办得风风光光。 花圈、纸作、鼓乐,此起彼伏的哭泣和怀念一路把⽗亲送往坟茔。那个地下的土宮,成了⽗亲⾁体最终的归宿。 烧掉所有的纸作和纸钱,火光中所有的送殡人都给⽗亲跪地、磕头。 ⽗亲就这样走完了他的一生。 二、生平 ⽗亲的一生没有做过惊天动地的大事,他小时候亲生⺟亲就得病去世,跟着爷爷种田务农,⼲的都是大人的活儿。后来参军,跟着徐向前的队部走了大半个国中。这一段经历也成为他一生中的辉煌。这段经历所长的见识也成为他一生的谈资。 ⽗亲是在队部要开赴朝鲜场战的时候离开队伍的,他撂不下新婚的⺟亲和孤独的⽗亲,为了他们,他做了逃兵。 他从队部回来,就守着⺟亲和爷爷,舂种秋收,伺弄土地。 那时家里面土地很多,家里人口也多,种地是以家族为单位的小集体耕种模式,一大家十大几口人,靠辛勤的汗⽔也过得其乐融融。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后来土地归公,爷爷被扣上一顶富农的帽子。成分不好,人再好也受欺负。 爷爷年轻的时候是方圆闻名的石匠,到土改的时候,爷爷的家道还是很殷实的,银元有好几坛子。生逢 ![]() 这银元公道说来应该是兄弟平分的,可是叔叔偷偷地刨走了银元直到⽗亲问他他才象征 ![]() ⽗亲说他没有得老人祖产的命,又说叔叔子女多,就让着他点吧。 ⽗亲的一生没有自己的亲生子女,我和哥哥都是抱养的。 在我和哥哥到来之前,⽗亲对自己的侄女侄儿都倾尽了伯⽗之爱。我的堂姐因为出⿇疹不顺利,叔叔婶婶都觉得孩子活不成了,有心相弃,是⽗亲⽇夜相守,用冷⽔一点点融开她紧糊的双眼,不断地给⽔润 ![]() ![]() 到生产队的时候,⽗亲做了大队的饲养员,每天伺候口牲,他对口牲也是満怀感情的。他喂养的口牲一个个膘肥体壮,都像是他的老伙计。 土地承包到户的时候,⽗亲一辈子的经验都用在了自己的土地上,他耕种的土地收获的粮食总比别人家的多。在我的记忆中,每年的秋天院子里都堆満了⾼粱⽟米⾕子糜子⾖类,小山似的,一派丰收景象。那个季节是一个特别累的季节,但也是心情最好的季节。⽗亲每每欣慰地说:“看看,爹是有点吃土的命的吧!” 土地有情,他没有薄待我⽗亲的勤劳。 1995年,土地对⽗亲的厚报 ![]() 那一年秋天,粮食又像小山似地堆満了院子,但⽗亲却在一次午睡后下地时感觉脚对地面失去了知觉。从此,再没能够站起来。 三、 ![]() ⽗亲像山一样实诚、厚道,他从不计较什么,所以总是活得很坦然。 每一个丰收年景,收获的那么多粮食,他都首先是想着亲戚家,这家缺⾕子、那家缺糜子,你家三斗、我家两斗地给人家送去,对乡邻们也是一样。我家种了西瓜,全村人都肯定是品尝过的,蔬菜⽔果也都是大家分着吃。农具物什也是,只要我家有就没有不借给人家一说。 ⽗亲是种地的好把式,舂种秋收,适合种什么、什么时候该务什么农活,乡邻亲戚们总要请教于他,而他总会不吝赐教,有时还义务地去视察别人家的作物生长情况,及时地给以指点。 乡邻亲戚们都很敬重他。谁家办喜事了、办丧事了要么叫他去吃席,要么就送个小席,事宴上的吃喝一应送到家中,所以一年四季我们家总是有吃不完的油糕。 ⽗亲的厚道和宽容有时让人觉得懦弱。小时候,不知道因为什么,我的一个堂婶跟我们家吵架,说是吵架,其实是由着人家骂。堂婶是村里出了名的厉害女人,人送外号“⺟老虎”村里面没有一半也有三分之一的人被她骂过或者跟她吵过架。那一次,堂婶骂了半天还不解气,后来又去老宅摘了一扇大门才平息下来。我后来问⽗亲怎么回事,⽗亲说堂婶认为老宅的一切都有她的一半,所以就摘了一扇大门。⽗亲惹不起堂婶,他默默地找来砖头把空开的那一扇门的位置堵上。又有一次,堂婶的儿子我平⽇叫他大哥,也因为什么家务事来找⽗亲的不是。我记得是吃午饭的时间,大哥气势汹汹地闯进我家,把正吃饭的⽗亲从炕上拉到地下,又拽到院子里,推推打打、骂骂咧咧地侮辱⽗亲。因为那个记忆,我从骨子里憎恨起堂婶的儿子。可是,事过境迁,当大哥又亲亲热热地叫开⽗亲“伯⽗”的时候,⽗亲就彻底地原谅了他。我怨⽗亲不长心还招他上门,⽗亲却说,从小看着他长大,他就那么个火爆脾气,心眼其实也不坏。再说做伯⽗的还能跟晚辈记一辈子仇。 ⽗亲就是这样,受了欺负也一副想得开的样子,⺟亲总骂他没点骨头,而邻居们却都称道⽗亲是“宰相肚里能撑船”对⽗亲的 ![]() ⽗亲一辈子不喜 ![]() ⽗亲对于我跟哥哥就是那刨食的老鸟,弄回来什么好吃的他都不爱吃,他只吃我们剩下的或者不爱吃的东西。他从来不说我们一句重话,总是宠着、惯着,由着我们 ![]() ⽗亲就像是一座山,无声、无怨地在那里,做他的儿女让人感到无比的踏实。 四、婚姻 ⽗亲一生娶过两个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听村里人说,⽗亲的第一个 ![]() ⽗亲就是这样一个重感情的人。 他22岁的时候又娶了17岁的⺟亲,那时他跟前 ![]() ![]() ⽗亲跟⺟亲一生风雨同舟,走过了57年的岁月。那种相濡以沫的恩爱成为我跟哥哥一生忠实于情感的原始典范。他们一心一意过⽇子、真情相待到⽩头的情感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的婚恋观。也因此,我跟哥哥都有着自己的美満婚姻,家家都过得其乐融融。 ⽗亲的一生只知道劳碌,他一生没有赚过什么大钱,但他只要赚到一分钱就一定会 ![]() ⽗亲常说:“男人是搂财的耙,女人是聚财的匣”他的一生只顾了不停地劳作,而安排生活的事却全都 ![]() 年轻的时候,⺟亲小病不断,⽗亲对她总是呵护有加,等到⽗亲生病卧 ![]() 卧病在 ![]() 年轻的时候,他一直担心体弱多病的⺟亲会先他而去,而他几次又说希望⺟亲走在他的前面,他不愿意他走后⺟亲孤单、伤心、不好过。但他最终穿着⺟亲给他 ![]() 五、爱好 ⽗亲走了,在给⽗亲准备丧事的时候,嫂子特意让纸作匠给⽗亲做了一台电视,她说:“爹生前喜 ![]() ⽗亲喜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我小时候跟着⽗亲的时候多,那时⺟亲忙着上工地挣工分,⽗亲在饲养处当饲养员便有时间带着我。也因此我是听着⽗亲的故事长大的。民间美好的传说故事,杨家将、岳飞等忠良的故事都深深地扎 ![]() 我对故事和戏曲的着 ![]() ![]() 忘不了那一个个跟⽗亲相谈甚 ![]() ![]() ⽗亲能够识字看书看地图也是在队部学到的知识,他对于识字一生都有着浓厚的趣兴。每在电视上看到不认识的字就默默地记下来,有时间就请教我。这样的习惯一直延续到他临终前。 ⽗亲还喜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⽗亲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,但由于他文化知识和所处的环境时代的局限,他终其一生也只是一个只会种地的农民。 ⽗亲辞世已经整整四年了,但他的音容笑貌在我心中依然清晰,⽗亲受了一辈子苦,到哥哥和我都成家立业他能够享点清福的时候了,他却又被病魔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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