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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牧小说网 > 架空小说 > 芍药记事  作者:蓝艾草 书号:50168  时间:2020/5/25  字数:10735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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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一百零三章

  过完了万寿节,就进⼊了腊月。

  圣人也有三年没见过燕王了,一时半会不肯放他回来,只道:“你既已回来,就多陪陪⽗皇。”太子与二皇子两人在京中斗成了乌眼,时不时给对方使个绊子,就要告到御前来令圣人做主,他现在是见到两个儿子就头疼。

  反倒是燕王持⾝正,事非少,又肯埋头做实事,为他分忧解难,今年还为他的私库添了不少,⽗子俩合伙赚银子,亲密度很快就上去了。圣人就连比不得别的皇孙嘴甜的烨哥儿也连连夸奖,赞他承袭了燕王踏实肯⼲的优点,还拉着他的手夸了好几回,又问及功课,皆对答如流,并不曾因⾝在边陲就有所荒谬,赏了他好些小玩意儿,让他常到宮里来玩。

  皇后也三不五时要召燕王妃进宮,还道想孙儿孙女了,才提了一句,不如将小孙女留在自己⾝边教养,燕王妃就吓的魂飞魄散。她总共也就才来的时候,宮里宣诏要带上儿女,她不得已提心吊胆抱了小郡主进去过一回,此后便以年纪小为由,不曾带她进宮。

  燕王回来这些⽇子,皇后诉苦之后,见燕王不为所动,既不曾前往东宮示好,互市的生意也不曾同意太子掺一脚,皇后心里有气,便拿燕王才九个月的小郡主来拿捏他。

  燕王妃回去抱着小女儿就恨不得塞回肚里去。她心的好,小郡主如今裹在大红⾊的襁褓里,小手胖嘟嘟的,粉雕⽟琢,五官虽然肖似她,但眉⽑却十⾜十像了燕王,见到燕王妃抱自己,咧开嘴巴直乐,露出嘴里几颗小米牙,煞是可爱。

  等到燕王伴驾回来,燕王妃就往书房去求他想办法,千万不能将闺女送到宮里去。宮里几岁的孩子都能夭折,更何况才几个月。一想到要将命子一般的闺女送到心怀叵测的皇后手里,燕王妃就觉得心如刀绞,不上气来。

  当夜燕王府就请了擅儿科的太医程洽来府里,说是小郡主⽔土不服,偶感风寒,上吐下泻烧了起来。燕王妃正院里煎着药锅子,太医直接被留在了府里。不巧四皇子家的次子也得了风寒,大半夜也跑去程府,结果扑了个空,只能往燕王府去请程太医。

  消息传到宮里,圣人还问起来“朕怎么听着你府里小闺女生病了?”

  燕王也十分无奈:“这孩子小,在幽州住久了,又不太适应长安的气侯,刚来的时候就有些小⽑病,只是一直喝药庒着,哪知道这两⽇庒不住,倒全发出来了。⺟后前两⽇还说,想接了她进宮去住呢,她病的厉害,岂不搅的⺟后不得安宁。”

  皇帝听得此话,顿时明⽩了小孙女这场来热汹汹的病原来是有缘由的。他回头就下旨,派人去东宮,将太子妃所出的五岁的⽟成郡主送到皇后宮里去抚养。

  太子妃接到旨意,亲自带着女儿去中宮请安。

  皇后万没想到,她与燕王较劲,最后倒把亲孙女⽟成郡主给送进宮了,而且还是下了明旨的,就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。

  等到圣人摆驾中宮,见到⽟成郡主还赏了小孙女两串香珠,对皇后道:“朕听得皇后在宮里备感寂寞,想接了老三家的小闺女⼊宮来陪你,只是他家的小闺女太小,又离不得王妃,⽟成倒是可以陪陪皇后。”

  皇后心里倒憋了一肚子的气,还得谢圣人体贴她。

  郑贵妃得到消息,在仙居殿里乐了好些⽇子。

  *********************

  幽州城里,到了年节关卡,外地客商多回乡过年去了,辽商也回国去了,只本地百姓往街面上去办年货。

  赵则通押着彩帛锦锻香药瓷器进了幽州城,往燕王府差,才知道燕王跟夏景行都不在幽州城。他往江南苏杭一带采卖之时发现,若论团茶,还是闽州团茶更胜一筹,每年宮里的龙凤团茶皆是产自闽州,索又往闽州去了一趟,订了来年的团茶,这一来一回花的路上的时间就少不了。

  何娉婷抱着荣哥儿往大门口去丈夫,见了面直往他⾝后瞄,见得长长的车队,还往马车里瞄,倒让赵则通奇道:“娘子在瞧什么?”数月未见,她不往丈夫脸上瞧,却‮劲使‬瞧着后面的马车,恨不得盯出俩洞来。

  “马车里没人了?”

  “有啊。”赵则通才应了一句,何娉婷脸⾊就变了,将荣哥儿往他怀里一塞,就要亲自上手去掀帘子,被赵则通一把拉住了“荣升路上病了,上吐下泻还没好呢,让马车直接拉进去,请个大夫来给他瞧瞧。”

  “没别人了?”

  赵则通回头吩咐同行的伙计:“派个人去敲隔壁夏将军家门,将货单子跟货都过去…”才说到一半,鼻孔就被个柔软的小爪子给袭击了,荣哥儿将两只小手指头塞进亲爹的鼻孔里,勾住了往自己面前拉,等到赵则通跟他对个正脸,他倒咯咯笑了起来,一点也不怕生。

  “你小子,连爹也不叫!”赵则通在儿子的脑门上轻敲了一记,顺便解救了自己的鼻孔,往家里走。到得房里‮浴沐‬梳洗完毕,桌上摆了热菜热汤,埋头吃到一半儿了才“呀”的一声,何娉婷还当他忘了甚个重要的事“怎么了?”他面上却换了一副笑模样“我才想起来娘子方才为何执意要看马车。”

  他才到家门口,心里还揣着一团火,见到儿都顾不得了,这会儿才明⽩过来。

  何娉婷忧心了好几个月,才见到人也是头脑发热,此刻却死活不肯承认了“我这不是想着你路上带的换洗⾐裳没拿下来嘛,你想到哪去了?”

  赵则通拖长了调子道:“没想哪儿去——”只神⾊里却全然不是话中之意。

  何娉婷面上不噤作烧,在他肩上轻捶了一记“吃你的吧!”地下正牵着丫环的手学走路的荣哥儿也蹒跚着走过来,在他亲爹⾝上捶了一记,嘴里含混不清的说了一句“次——”

  夫俩顿时大乐,何娉婷俯⾝将儿子抱在怀里亲了一口“咱们荣哥儿真乖!”

  ****************

  夏芍药如今月份大了,铺子里许多事都被夏南天接管了,她自己只是打个下手,算是消遣。只赵则通带回来的货,她却要亲自去点。

  洛的货她知价格,江南的货无论质量还是价格,她都要务必做到心中有数,自然不能撂开了不管。

  夏南天不放心她大着肚子,闺女裹的跟只粽子似的,他还要伸手去扶着她,倒让夏芍药先捧着肚子笑将起来“原本应该是女儿扶着爹的,爹扶着女儿,像什么样子。”

  偏偏小平安也要跟着一起去,还试图伸手来扶夏芍药。五岁的小家伙打磨了一年的筋骨,如今小⾝板着倒也似模似样,张口也能背几句诗文,只要收起那副淘气的猴儿样,打扮起来也斯斯文文,颇能见人。

  岑先生与喻先生趁着燕王不在幽州准备回乡过年,进⼊腊月就提早给孩子们放了假。小平安最近在家,简直跟放出笼子的猴儿没什么两样,⽇⽇往园子里跑,时不时带了小伙伴们玩,还闹着要跟学里师兄们一起出城去骑马。

  他才五岁,夏芍药哪里放心,提了几次都被驳回了,小家伙不死心,⽇⽇盼着夏景行回来,带他出门骑马呢。

  夏芍药被老⽗跟儿子一边一个扶着,心里甜滋滋的上了马车,三辈人挤在一辆马车里往铺子里去了。

  她在铺子里收货,夏南天就在旁边陪着,小平安则在库房里进进出出,还往柜上去瞧热闹,见到波斯大食的东西,就要瞧一瞧。

  伙计不敢违拗他,又怕这位小爷把琉璃器具给打碎了,只敢小心翼翼抱下来给他瞧,见他露出赞叹的目光来,一再央求:“小东家,这东西只能轻拿轻放,万不可动手啊。小东家看完了小的就放到上面架子上去。”

  还好小平安从来就不是不听话的孩子,听得这东西易碎,只是喜它漂亮,等问明⽩哪产的,便让伙计放到架子上去了,只撵前撵后的问他,大食离大齐有多远。

  铺里伙计哪里知道有多远,想着韩东庭闲聊时谈起的,便拿来哄他,小平安听得悠然神往,落后还跟夏南天道:“等我长大了,也要去波斯大食⾼丽去瞧瞧。”

  这个年到底夏景行还是没赶回来。夏芍药盼到了大年三十,也不见人影,与老⽗幼子一起守岁。

  她铺子里倒有烟火,保兴带着小平安去院子里放烟火,她与夏南天围炉闲谈。当初离开洛还觉得难舍,这才过了三年,想起洛的⽇子倒觉恍若梦中。

  “为⽗以前还觉得,大约这辈子都会在洛里过下去,没想到这把年纪还会迁居外乡。”⽇子过的悠闲舒服,正好缓解了前半生奔波劳碌,又再无烦心事儿找上门,他如今气⾊可是好过从前。

  夏芍药替老⽗斟了一杯酒奉上,笑道:“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处,在哪里生活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

  院子里,是小平安快乐无忧的笑声“保兴哥哥,快点啊快点啊,不然让我来点好了。”

  夏景行是过了元宵节才回到幽州城的,年底换防是各州驻军大事,他这一路忙的马不停蹄,算着⽇子往家赶,到了城门口,守城的士卒向他拜年,他也只是点点头就骑着马儿直闯了进去。

  到得家门口,守门的小厮上前来接过缰绳,他张口就问“夫人可生了?”

  “不曾。”

  他一颗心这才安然落了地,脚下也缓了许多。

  內院里得到消息,夏芍药还未起⾝穿戴起大⽑⾐裳去他,他已经直闯了进来,见到她眉眼安然,肚大如箩,顿时喜道:“总算赶上了!”

  夏芍药见他颊边耳朵上都生了冻疮,十分心疼,吩咐了丫环去抬热⽔来让他‮浴沐‬,又亲自去拿了冻疮膏子要替他抹。

  还是那一年他往上京城中掳了辽后,在雪地里冻伤之后,每年年冬,若不小心保养,耳朵上就先起了冻疮,其后便是面颊手上,□□在外的⽪肤都要注意。往年里夏芍药还能盯着他早早抹了面脂,又护着不教受冻,冬天也总能安然过去。只今年出去巡守军队换防之事,竟然旧疾复发了。

  夏景行一路奔波,好容易⾝子泡进了热⽔里,才觉得又累又乏,他‮澡洗‬是从来不用丫环服侍的,不觉间脸上盖着布巾子就睡着了,估摸着时辰,丫环们还不见人,又不敢进去叫他,还是夏芍药着大肚子进去叫醒了他。

  他歉然一笑:“路上赶的急,有些没睡够,等我收拾好了就去给爹爹请安。”

  夏芍药早让丫环跟夏南天传了话去,一会儿全家补上一顿团圆饭,见得他困成了这样,又有点不忍心“不如你先睡会儿,等晚饭的时候再跟爹爹请安。”

  “那怎么行呢。”催了夏芍药出去“这里有点嘲,你去房里等着,我一会就出来了。”

  当⽇,夏家人总算补上了一顿团年饭。

  今年燕王不在幽州城內过年,燕王府的宴会便省了。幽州知府马廷伟原本也要宴请各处‮员官‬,只是打听到夏景行前去他州巡防,索将知府衙门的宴请也延期了。听得夏景行回来,当晚便往夏家送了帖子来,三天之后办元宵夜宴。

  过年的时候,知府衙门倒送了年礼来,夏芍药也酌情增减,派人回了年礼。只知府夫人宴请,她以孕后⾝子发沉为由婉拒了。倒是何娉婷去了一趟,谈起知府衙门后院的盛景来,咋⾆不已。

  “知府夫人⾝边只站班服侍的美妾就好几个,环肥燕瘦各有不同。有两位县令夫人说话,我倒听了一耳朵,听说马知府刚来的时候,可没有如今的排场,府里也就正头娘子带着一个妾室一个通房。互市才开了一年半,马知府倒是富了起来,府里还有个蓝眼睛的妾室,马夫人倒让那妾室当庭跳了一段舞,她穿的舞⾐露出⽩生生一截肚⽪…啧啧…”

  不说她是女人当时瞧的眼都直了,这要是换个男人,那还不得噴鼻⾎啊?

  两家男人收到马知府的贴子,夏芍药与何娉婷先是如临大敌。

  赵则通回来的时候,何娉婷才闹过了一场笑话,这会儿就不太好意思严诫丈夫,只婉转暗示:“我是闻不惯别人的脂粉香。”

  轮到夏芍药了,她如今顶着个大肚子,哪里耐烦与夏景行费神绕圈子,直接开口:“听说知府后院里就是个脂粉窟,你可别给我惹了桃花债回来。”

  夏景行临出门前,还摸着媳妇儿的大肚子保证:“我哪里敢让娘子生气呢。”

  马廷伟出任幽州知府之后,对军方多有善意。尤其幽州乃是燕王藩地首府,此处又驻有重兵,凡事必要看燕王脸⾊行事,就算是燕王麾下大将,也极为客气。他出任幽州知府,原本以为是个苦差使,都是大家走关系不肯来上任的地方,战后重建可不是一桩轻松事儿。

  哪知道燕王本事大,与辽国建,倒成全了他。

  燕王府都在互市上发财,他作为一府主官,自然也想尽了法子捞钱,虽然不敢明着加税,可各方客商的孝敬也没少收。

  知府衙门的夜宴办的十分隆重,不但请了知府辖下属官陪坐,还请了乐伎前来助兴。

  马廷伟出自寒门,一路爬的比较艰难,好容易爬到知府位子上,手里又富余起来,于女⾊上头便不太节制,府里后院姬妾通房不少,仍时不时与本地文人昑风弄月,传些风*流佳话。他既宴客,以已之心度人,便十分贴心的替在座宾客安排了美人相伴。

  侍儿美,席中又有纤手调*弄丝弦,席间美酒佳肴不断,堂上一团和乐,唯一美中不⾜的是,坐在怀化大将军⾝边的美人儿几次三番要往大将军⾝上贴,都被他強行扒下来了,冷着一张脸制止她贴过来。

  马知府可是将最美貌的留给了怀化大将军,哪知道他还瞧不在眼里,听说将军夫人异常美貌,他思虑再三,才想到一个好主意,朝⾝边捧酒的小丫环使了个眼⾊,招她过来嘱咐几句,那小丫环⼊內不多时,便带着个蓝眸的异族女子过来了。

  那异族女子光着一双脚,只⾝着纱笼,脚腕上束着两串银铃,走动间叮叮作响,⾐服短的只护住了啂,果真露出一截⽩生生的蛮来,头上披着纱巾,蓝⾊的眼睛海⽔一样湛蓝深远。

  她从后面屏风转过来之时,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所昅引,相对于大齐女子穿着的保守,眼前的女子走动间那细丰臋让座中不少男子的眼睛都要脫眶而出了。

  夏景行眼看着那美人儿扭着细,脚下犹如踩着舞步一般,跟着小丫环向自己走来,马知府朝他露出殷勤客气的笑容,座中诸人都羡的看着他,赵则通朝他挤眉弄眼,他心里暗暗叫苦。

  那美人儿到得夏景行面前,他⾝边原来侍坐一旁,好几次试图将自己粘在他⾝上的女子只能低垂了头默默往后退去,那异族美人要坐下来,夏景行立刻阻拦:“且慢——”

  赵则通暗暗发笑,堂上诸人不明所以,那美人儿被他一拦,深蓝⾊的眸子里充満了疑问,夏景行忙道:“有曲无舞,岂不寂寞?”

  马廷伟以妾飨客,原本也有些不舍,可怀化大将军眼光太⾼,只能另出奇招,这才将自己异族的妾室唤了来陪客。听得大将军之意,顿时明⽩过来,忙指着那妾,示意她跳舞。

  这妾室来大齐一年,汉话也学了不少,只发音仍旧有些古怪,不张口倒是个十分富有风情的异域美人。

  夏景行既有此意,不一时座上乐起,美人脚踏节拍,跳了起来,脚腕上银铃叮噹作响,一截细人心魄,果然别有风情,座中不少人何曾见过这等旑旎风情,酒杯端在手中都忘了。

  “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?”赵则通回家搂着媳妇儿表完忠心,就将席间趣事讲给她听。

  “难道夏将军当真带了那胡女回家?”

  “怎么可能?!”赵则通想想就好笑“夏少东雌威太盛,他不敢让那胡女近⾝,只好‮劲使‬拍手,赞地胡女舞跳的好。让那胡女跳了一晚上的舞,宴散的时候我瞧着那胡女⾝子都有些打漂,脚下步子都虚了,晕头转向,大冬⽇的跳出一⾝热汗…”

  何娉婷再没想到夏景行赴宴,居然会出这等乐子。她估摸着若是让夏大将军亲自往夏芍药面前去招认,大约不能,自己便做了回好心人,过府去讲给夏芍药听。

  夏景行赴宴回来,夏芍药也曾旁敲侧击问过席间之事,只是他自己既没带了美人回来,又矢口否认,夏芍药还真当马知府的宴席之上与他后院的风格截然不同,想着这位知府大人大约在同僚下属面前还是十分要脸的。

  待听得那胡女跳了‮夜一‬的舞,顿时捧着肚子大笑,边笑边叹“真是可怜!”正到了开心处,只觉下腹一股热流滚滚而下,倒似失噤一般,紧跟着肚子就开始菗痛“我好像要生了…”

  何娉婷哪里还敢耽搁,立刻扶了她往产房里去,又吩咐丫环婆子,分别给夏南天翁婿俩报信,请产婆的请产婆,又将自家燕喜嬷嬷请了过来,先来瞧一瞧。

  燕喜嬷嬷过来摸摸肚子“不急不急,这才⼊了盆骨。”吩咐灶下煮了荷包蛋来,素娥喂了她三两口吃了,还扶着她在地上走了几圈。

  夏景行接到消息,打马就往家里跑,才到了家门口,正遇上从园子里回来的夏南天爷孙俩,小平安见到亲爹就喊:“爹爹,我娘要生了——”

  这小子还记挂着夏芍药要生的是儿是女。

  夏景行将儿子一把从马车上抱了下来,挟在肋下就往內院跑,夏南天到底上了年纪,腿脚没他利落,愣是没追上,眼瞧着他跑的没影了。

  夏景行不是初次当爹,可初次侯在产房外面等着老婆生孩子却是头一次。到了院里就瞧见何娉婷走来走去,他也顾不得了,张口就问“生了没?”

  何娉婷瞪着他,愣大个头,好歹也是朝廷重臣,难道真当女人生孩子是⺟下蛋,咯咯一时就落了地?

  夏景行见她神⾊不善,心里顿时打起鼓来,早听得妇人生孩子就是一脚踩到了鬼门关上,难道房里人有了不测?他正胡思想,房里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吓的这位千军万马里拼杀出来的怀化大将军脚下一软,差点趴地上去,怀里的小平安都差点被亲爹失手甩出去。

  他挣扎着从亲爹肋下脫出来,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:“我娘要死了?”从来没听过亲娘叫的这般惨烈的。

  何娉婷忙将小平安搂在怀里,轻轻拍了拍“你娘在生宝宝呢,小平安乖乖跟着丁香姐姐去祖⽗院里,等回头你娘就生出宝宝了,再来看她好不好?”

  哪知道这孩子却犯了倔劲,死活不肯跟着丁香去,就连夏景行也吓着了,一言不发就要往产房里闯。何娉婷忙使了人拦着他,这才道:“妇人生孩子都这样儿的,哪个不是拼尽了全⾝的力气。将军且别瞎闹,胎位正着呢,晚点就出来了。”百般安抚,夏景行才不再往产房里闯,只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,満院里走来走去。

  夏南天赶过来,听得闺女惨叫,被何娉婷劝着,才将小平安带走了。小家伙对于祖⽗的话还是十分信服的,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,还一直追问不休:“娘真的没事吗?娘生我的时候也这么疼吗?”

  三个时辰之后,夏家大姐儿出生了。

  产婆出来报喜,听得生了个千金,房里也没了惨叫声,夏景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。产房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,也没人阻着他进去。

  房里边放着个小,襁褓里裹着的小人儿脸蛋通红,只头发浓黑,已经盖到了额间。夏景行瞄一眼闺女,挪到了边去,握住了夏芍药的手。

  夏芍药生完了孩子整个人倒好似⽔里捞出来的,丫头才替她换了⼲净的中⾐,又拿布巾子替她擦⼲净了⾝上的汗,她此刻意识已经有些昏沉了,感觉到手上被握住的悉的手感,睁开眼来朝着夏景行一笑,这才发现他脸⾊有点发⽩,倒好似被吓着了。

  “你…还好吧?”

  “那个胡人姑娘真的很美吗?”

  “啥?”被老婆吓的神魂几乎出窍的怀化大将军听到这个问题,脸上有一瞬间的呆滞,与他平⽇英武的形象全然不符。夏芍药纵是才生完了孩子精疲力竭,也不觉缓緩露出个笑来。

  事后夏景行才知道,她对马府后院的胡人美女这么有怨念,就是因为发动之时正在聊那位美人儿。

  “你也太不怜香惜⽟了!”她对丈夫前往知府衙门赴宴之事下了个结论,这一节就算是翻过去了。

  夏景行心道:我若是怜香惜⽟了,回头…可没人怜惜我了!

  这么想来,还是宁可不要怜香惜⽟的好。

  事后马知府大约误会了,还当怀化大将军喜这胡女的舞蹈,居然趁着夏家小闺女満月宴,将这胡女送了来。

  将军府満月宴,幽州城內文武‮员官‬皆来道贺,夏家后院乍然冒出来这么一件礼物,倒让夏芍药一愣,回头就派人将这胡女悄悄儿送到了知府夫人的马车上,等到宴散送客,她站在內院门口,向马夫人道别:“夫人今⽇赏光,我心里实是⾼兴,还替夫人准备了一份回礼,已经送到了夫人马车上,还请夫人千万别推辞。”

  马夫人心中诧异,还谢过了她的回礼,等扶着丫环的手上了马车,瞧见⾼鼻蓝目的胡女,顿时恍然大悟:这位将军夫人好大的醋

  马廷伟忍痛割爱,只当夏府收了这份重礼,回头在互市是夏将军对他多关照一二,可是财源广进,哪知道夏家女儿満月宴之后,他又在自家后院里瞧见胡人姬妾,还怒冲冲跑去质问马夫人:“不是将她送到将军府去了吗?”

  马夫人对于夏夫人这份不动声⾊的手腕倒是佩服的紧,又觉得她仗着年轻貌美,能笼络住丈夫,夏家后院倒是十分清静,心中也叹,若是等她年老⾊衰,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管得住丈夫。

  “将军夫人拿她当了咱们家的回礼,塞到我马车上了,难道让我打滚撒泼请夏夫人收下这份礼物?”一个异族女子,就算生个孩子那也是杂*种,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,马夫人还真没将这胡女放在眼里。

  马廷伟听得这礼物居然是将军夫人退回来的,倒不好再说什么了。

  夏家満月宴散,夏景行倒还记得宴席上,马知府神神秘秘向他提起,自己送了一份大礼,一定要大将军笑纳。夏景行忙忘了,过得两⽇再提起知府衙门送来的重礼,就被老婆揪着耳朵教训了一顿:“你是不是后悔我将那重礼退了回去?”

  夏景行大吃一惊:“马知府虽然为人有些不太妥当,可是人家好心好意送了重礼来,至不济咱们也回一份差不多的礼过去,也没必要退回去吧。”媳妇儿向来是讲理的人,怎么生完孩子坐月子坐的郁闷了,竟然有些不讲理了。

  “你是说我做错了?”

  堂堂大将军弯着被老婆揪着耳朵,惹的房里丫环全捂着嘴退了下去,经济命脉捏在老婆手里,若是得罪了她,回头被赶去睡书房,那乐子可就闹大了。全府里多少双眼睛瞧着,夏大将军还丢不起这个人。

  “当然没错,只是…”

  “那你还念念不忘马府的重礼做什么?”

  夏大将军冤枉啊“我这不是想着官场礼仪,你退了回去,万一让马知府还当我对他有什么意见呢…”

  “你自然对他没意见了,不好意思告诉你,我对那位马知府可是非常有意见。你若对那截细念念不忘,不如一会就收拾包袱去马府生活,我没什么意见!”

  “什…什么细?”

  懵懂的夏大将军总算听出了一点言外之意,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。

  夏芍药紧盯着他的眸子,似乎是想从他的眼睛里瞧出他有没有在说谎,盯了好一阵子,见他果然是懵懂不知的样子,也觉得不可思议:“你不知道知府衙门送来的厚礼是什么?”

  夏大将军十分委屈:“娘子,就席上马知府说送了一份厚礼给我。我这两⽇忙忘了,今⽇得空就问了一句,就招来你雷霆大怒,这会儿还不知道是什么呢。什么好东西不能给我看?”

  “不就是你念念不忘的胡人美女嘛,在我面前装什么相?”夏芍药没好气的瞪他一眼,手上倒是松开了他的耳朵。

  “娘子娘子!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!你一定要信我!”他心里暗暗埋怨马廷伟添,又觉得老婆吃醋的小模样十分可爱,厚着脸⽪上前来往她⾝上蹭“这事儿我真不知道,娘子你真是聪慧,当时就送走了,不然留在咱们家里过两⽇再送过去,定然不妥。”一堆赞美的话往夏芍药⾝上砸,只盼着将眼前事情抹过去。

  夏芍药还当他一早回来问起那胡女,是心中存了绮念,如今瞧来不是,到是松了一口气。说实话她心里也梗着一口气,虽然自己能够赚银子养孩子,可若是孩子的爹真恋上个异域胡女,对她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。

  到底还是虚惊一场。

  那胡女她也瞧过了,果然姿⾊动人,又带着异域风情,按何娉婷的话来说“可不是个女妖精嘛,我家夫君看完了她跳舞,回来可是提了两三回,听的我肚里暗暗拱火,他又没做什么,也不能拿他怎么样。但教我拿住了他做出什么事儿来,看我怎么收拾他。”

  她可是慡脆的子,眼里不得砂子。

  夏芍药想起何娉婷那些话,今儿发怒可不就是因着夏景行问起此事来。他若不问,这一节倒也揭过去了。

  此后很长时间里,夏景行都对老婆伏首贴耳,只要他回来的晚了,或者哪里惹她不⾼兴了,她必拖长了调子“那个胡女——”夏大将军立刻就绵软了起来,堂堂七尺男儿立刻变作了绕指柔,再没一点火气。

  知府衙门再来宴请,夏景行死活不肯赴宴,好几次都推脫了,暗道这马知府脑子里的想法与众不同,酒*⾊上面爱倒爱,又生成了个豪慡的子,自己的爱妾可以随意赠人,可是这等潇洒的作派他可消受不起,还是远着些的好。

  马廷伟还当自己哪里得罪了怀化大将军,思来想去唯有胡女一事,托人悄悄儿去说合,道是替大将军置了个外宅子,夏景行一听就心惊⾁跳,托中间人回去告诉马知府“家有河东狮,万不敢有非份之想!”倒让马知府惋惜了好一阵子。

  瞧着也是个英武气概的年轻将军,怎的倒是个老鼠胆子,畏如虎,原本应该风*流快意的人生,生生过的毫无趣味,碰上这样妇人,竟然还不休回家去,留着作甚?

  倒是有消息灵通的,悄悄儿将怀化大将军⼊赘之事讲给他听,马廷伟才恍然大悟。

  他一直外放,京中消息又不灵通,世家勋爵之事也无人讲给他听,若是⾝后有背景,何至于就被派到了幽州任职。不过是机缘巧合,这职位才成了肥差。

  “倒是可惜了!”103 wWw.yOuMu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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